还别说,陶俞的话没有说错。 他长期抑郁寡欢,心中早憋着一股子邪气,如果今天不吐出来,迟早也会酿成大问题。 急火攻心之下,把瘀血吐了,反而散去了心中郁结。 冥冥中也算是因祸得福。 “爸,你刚才晕过去了,是这位先生救了你。”陶杜这才介绍到唐风。 陶俞见唐风戴着半边面具,神情怔了一下,在陶杜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谢谢先生援手救我。” 唐风受了对方一礼。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先生如果不介意,我们另外找个地方聊聊?我有许多疑问想请教先生。” 陶俞虽然不知道唐风想问什么,可有刚才的救手之情,他也没有拒绝。 “好吧,附近有个农家乐,环境比较安静,我们就去那里吧。”他又吩咐,“杜儿,你去把车开过来,我们在前边带路。” “好!”陶杜跑步过去开车。 不一会,他就开过来一辆奥迪,父子俩在前边带路。 开出工业园几百米,奥迪车便拐进一条小路。 趁这个空挡,杜龙和秦月也把刚才听到的一些内容给唐风讲了讲。 十几分钟后,两辆车停在了一个停车场。 这里的确是一处农家乐,主要是提供品茗、打牌、吃乡土菜。 里边有一口十几亩大的人工湖,从岸边有条长廊直通水中央,在水中央修建了一排排的小房间。 农家乐把吃饭品茗的地方都设置在水中央的房间里。 “几位先生,中午要在这里吃饭吗?”有女服务生快步走了过来。 唐风点点头,“要的,先给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来几杯绿茶。” “好的,几位请。” 在女服务生的引领下,几人走过长廊,来到喝茶的大房间。 几人找到临窗的位置分别坐了下来。 陶俞这才有机会来询问唐风他们的姓名,相互介绍了一下,双方也算认识了。 “陶先生,我冒昧地问一句,你以前是在锦绣集团任职吗?”唐风问。 他是听杜龙、秦月说陶俞曾帮助过安保孟都,还将对方安排在子公司上班。 陶俞苦笑着点头,“是的,我半年前还是深市子公司的经理。” “可现在已经被他们逼得走投无路,我们一家人都无家可归了,是不是很可笑。” 顿时,唐风、林千雪他们都十分好奇。 从父子两人的穿着,还开着一辆三十来万的奥迪,怎么就会走投无路,无家可归呢? “陶先生,这锦绣集团的前身是广宏分公司,属于唐家最大的分公司,各种福利待遇都非常好。” “你能做到子公司经理,说明你对集团公司的贡献很大,是个管理人才,怎么会这样呢?” 唐风心中隐隐猜到是一场权力斗争,可依旧问了出来。 陶俞听到唐风的话,发愣地看着唐风,似乎想看穿面具后的真容。 说实话,他对唐风的身份有些怀疑。 对方很熟悉锦绣集团的情况,又追着问题不放手。 唐风笑着抿了一口茶水。 “你不要误会,我之所以这么清楚,是因为我认识渝都渝晨分公司的朱总。” “你们唐家所属的分公司,奖励制度、福利待遇都大致相同。” 听到唐风这个临时的解释,陶俞的眼睛中多了一些释然。 “唐先生,你吓了我一大跳,我还以为你就是唐家小公子呢。” 唐风笑着摆手。 “你可不要以为我姓唐,就是唐家小公子,朱总见过小公子的,我想小公子迟早也会来到广市的。” 这个时候,唐风并不会完全表明身份,还不知道这陶俞与锦绣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以第三者出现,反而更能听到一些真话。 陶俞眨巴了几下眼睛。 “我听说有不少分公司已经回归唐家了,也不知道小公子什么时候能来。” 这时,一旁的陶杜插言。 “爸,小公子来了又能起什么作用,都成事实了,你别幻想了。” 林千雪和杜龙、秦月都看了他一眼,眼神怪怪的。 唐家小公子就坐在他们面前,父子俩却不认识。 “你懂什么,李运那么猖獗,还不是被正法了,只是时间问题。”陶俞训斥。 陶杜心中怒气难平。 “李运是不知道小公子已经复出,可现在的景家早知道,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 “景家经营这么多年,早把整个集团视为自己的,吃下去的东西,还能吐出来吗?” 的确,任谁也不愿意。 陶俞愣了一下,竟然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 “陶少,话也不能这么说,是偷的始终都是偷的,永远改变不了。”唐风说。 “唐先生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什么少不少的,我现在连一个安保都不如。” 接着,陶杜又说道:“我爸就是你这种思想,反被景家所不容,不然,我们家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你别在这里抱怨了,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那是我自己的原则。”陶俞有些生气。 陶杜见父亲发火,连忙宽慰。 “好了好了,你别生气,我也没有抱怨,只是发几句牢骚,实话实说而已。” 唐风看了父子两人一眼,又把话题拉回到主题上。 “不随大流又不是错,景家的度量不会如此之小吧?” 陶杜冷哼了一下。 “景旭昌对唐家有贡献,用功高盖主来形容也不为过。” “他是董事长,集团公司大小事务都是他的儿子、女儿、女婿他们在管理…” 他年轻气盛,便在这里吐槽起来。 这让唐风从侧面了解到不少不为人知的内幕。 如果唐家没出事,给景旭昌十个脑袋,他也不敢有异心。 可自从唐家出事,能震住景旭昌的人都不存在了,他就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 确认唐家全部死完,景旭昌第一时间就变更了公司属性,更名为锦绣集团公司。 景家在公司独大,先是替换景家自己人掌控要害部门。 在这时,就是考验人心的时候。 可偏偏这么多高层骨干中,唯独出了个另类陶俞。 陶俞口中没有强烈反对,因为他只是子公司负责人,反对也无效。 可他言语上流露出诸多不满。 副手要上位,又岂能不抓住这个机会。 这风声就渐渐传到了景山的耳朵里。 景山也知道,下边不满的人有很多,大多数都是敢怒不敢言。 他正愁没有机会杀鸡儆猴,陶俞便无辜地成为了那只被杀的鸡。 由于陶俞也没有明确的反对景家的政策,景山也不好明目张胆的换人。 但景山通过告密的副手,渐渐地把陶俞孤立起来,连陶俞曾经帮助过的孟都都昧着良心出卖他。 景山、景秀更是在工作中百般刁难陶俞。 比如陶俞建议要缩减开支,总部会说他没魄力,该花就要花。 陶俞认为该花的项目,总部又说他是铺张浪费。 总之,无论陶俞如何做,上司都不会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