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卫国后背冒冷汗,毛发倒竖,推开顾培就躲。 可怜顾卫军一把沙子扬过来,没打到堂哥,却扬了小叔一脸。 顾培穿的是军绿色的半截袖T恤,倒是个能沾脏的,但他皮肤特别白,而且比一般女性的都要细腻,他整个人有种顾卫军过年前进澡堂子搓大澡,搓完出来再换上新衣服都没有的洁净感。 沙土扬到脸上,粒粒分明,清晰可见。 而他在被打中的瞬间,蓦然之间面容狰狞,目露凶光。 墙已经杆的厉害了,而就在顾卫军想说对不起时哗哗啦的,半面墙全塌了。 俩好大侄望着朽塌的院墙,目瞪口呆。 顾卫国到底老奸巨猾,手指卫军:"小叔,是他干的,全是他干的。" 顾卫军只是老实,又不傻,当然也要告状:"是他让我干的。" 林白青和招娣几个此时也到了,看到顾培一身沙子,她也头皮一麻,因为顾培有洁癖,工作中谁给他递文件,或者实验样本时但凡脏一点他都要大发雷霆。 而下属,要个人卫生搞不干净,他也要批评的。 这俩大侄子把他小叔搞成这样,林白青生怕他要气到拂袖而去。 所以一边往前赶一边掏手绢,赶忙帮顾培拂脸上的尘土。 还好他并没有发脾气,只说:“你俩把这些砖收拾了。” “扔着去吧,反正房子也要拆。”顾卫军说着就要跟林白青。 顾卫国冷笑:“大少爷,这可是小叔分配的工作,我干,你也得干.” 正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顾卫军很想跟林白青搭配着干点活的,但注定不行了,眼看顾卫国把他押到砖堆前,准备暗搓搓往上凑,他一把把顾卫国也拉了回来:"一起干就一起干,谁也别想走。” 于是敖文和敖武俩陪着林白青一行人进院子了。 最几天刘大夫一直在腾房子,把后面几间房全腾了出来,现在开始收整前堂。 顾培是长辈,不好让他干活,林白青就给他倒了杯水,让刘大夫在后院里陪着他闲聊,然后带着敖文和敖武俩上楼,给他们安排工作。 r /> 但他也毛躁,伸手就扯墙上的字画。 “顾敖文你是不是眼瞎,那可是字画,能用扯的吗?”招娣尖叫。 “不是要拆嘛,不扯怎么办?”顾敖文反问。 顾敖武上前,接过画轻轻揭下来,看招娣手里有抹布,屏息轻轻一指,将它仔细卷了起来,摔给了招娣:“这是水竹居主人刘学询的字,当然要收藏起来。” “什么水,什么竹居,我怎么听不懂?”顾敖文一头雾水。 顾敖武见林白青在卷另一副,接过去擦:"敖文,你还是多读点书吧。" 水竹居主人刘学词,解放前东海市首富,国民政府之所以能成立,就是靠他接济,连他都不知道,顾敖文也就比文盲稍微好那么一丁点儿。 顾敖文乍乍呼呼的,也抢了快抹布要来擦,却险些捅破了画儿。 招娣气的说:"毛手毛脚的,你还是跟我去打水吧。" 又说:“敖武哥,你慢慢陪着我姐收拾。”再说:“姐,好好聊聊喔。” 顾敖武挺不好意思的,但也点头:"好。" 其实这位,才是从小顾明就瞧得上,有意培养,叫跟林白青接触的一个。 原来顾明也经常喊敖武来玩,就是想培养他俩的感情。 但敖武每每来,敖文就会笑话他,欺负他,他自己也不喜欢长辈们的撮合,上首都读大学后立刻就谈了个女朋友,把顾明想撮合的心思给浇熄了。 他目前在家外贸公司实习,将来会进关贸协会工作,国家申请加入WTO时,他就在关贸,而在将来,灵丹堂的药品每登陆一个国家,都需要他的协助。 他的事业伴随着国家加入WTO而一路走高,将一帆风顺。 但他的婚姻挺可悲的,谈的对象性格比较烈,动不动就闹分手,但分了之后又会闹自杀求挽回,为防对象自杀,顾敖武就只得又跟她复合,最后还结了婚。 直到很久以后妻子出轨,跟别人在一起了,这俩人这才彻底断干净。 而在顾卫国跟林白青离婚时,正值灵丹堂所有的药品全面申请国际专利时期。 一旦申请到,它将不再是一个地域品牌,而会成为国际品牌。 />深知灵丹堂的灵魂在于林白青,顾敖武跟顾培都支持林白青起诉顾卫国,争夺灵丹堂的控制权,甚至为了能争到灵丹堂,敖武还翻出当年的遗嘱来,跟林白青提议,说干脆俩人结婚算了,名正言顺夺回灵丹堂。 但林白青只拿走了属于自己的巨额利润,拒绝了婚事。 她为了师父的救命之恩,为了灵丹堂的传承半生畸零,连个孩子都没有。 又怎么可能再为了它而屈就自己,再嫁给前夫的弟弟? 敖武没那个心思,林白青也没有,一起从小玩到大,他们脾气性格也相投,就像亲兄妹一样。 当然,干活要紧,俩人也是埋头,专注于干活。 林白青在整理师父收集的旧报纸,边翻边扔,觉得不重要的就扔掉。 但她才准备踢出门,敖武突然说:"青青,慢着。" 林白青定睛一看,那是72年的《医疗卫生报》,上面是篇名字叫《青蒿素结晶立体绝对构型》的文章,这是顾明珍藏的剪报,其实没啥用了。 她说:“就一堆旧报纸,扔掉算了吧。” 顾敖武跪到了地上,小心翼翼捧起报纸:“这上面登的可是青蒿素的历史,我大爷珍藏这个的时候肯定也跟我一样难过,怎么能一扔了之?” 说起青蒿素,他叹气了:“青青,有些事不吐不快,我得跟你说说。” “在你印象里,西方人对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