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1月19日,五条悟解封。
2019年1月,涉谷事件地下5层幸存者从无量空处后遗症中恢复。
2019年2月,已经公布身份、曾经借用数具身体数个身份的羂索一派余党攻入东京都立咒术高专抢夺狱门疆,虽然随后被全歼,但在这场混乱中,狱门疆的后门遗失不见了。
日本陷入死灭回游后,不论是咒术界高层还是普通咒术师因为死伤都迎来了大洗牌大换血,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追究的对象,又因为正门才涉及封印,大部分人都只是笑那群丧家之犬居然还以为自己能够重新将狱门疆据为己有,难道五条悟还能被封印第二次吗?
绝·不·可·能。
这就是所有人的答案。
五条悟是最强的,五条悟是不可战胜的,五条悟是无所不能的。
只要目睹过他战斗的身姿,这些想法就会被牢牢刻入旁观者的神经。
只是……
“乙骨前辈,”高专操场上正进行着两两一组的训练,随着一位短发少女被一只巨大的熊猫打飞在操场上滚了两滚,旁边围观的粉发少年像是神游一样看了看天空,才对坐在一旁穿着白色制服的少年说道,“虽然最近不怎么见到五条老师,但总感觉……老师好像不是很开心。”
被对方叫做乙骨前辈的白色制服少年将手放在靠在长椅边的剑袋上,他紧了紧抽绳,并没有看对方,“最近只发生了那一件事吧,虎杖君,”少年垂下眼,睫毛的阴影与下眼睑的青黑重合,“狱门疆后门遗失事件。”
“……嘛,不管怎样,老师都会完美解决的。”名为虎杖的少年放弃了追究,他两只手交叠在一起撑着自己的后脑勺,微微笑了起来。
而乙骨也笑了,但那笑容极其浅淡,随即就消失在唇角,搭配上那双好像黑眼圈不轻的眼睛,整个人的面色又带上了一点倦意与忧郁。
乙骨忧太,曾经被咒术界认定为特级被咒者,如今为特级咒术师。目睹了自己青梅竹马祈本里香的死亡,随后就被咒灵里香追随……因为里香当时的不可控性、对乙骨极强的保护欲,童年时他因为里香吃了不少人际交往方面的苦头。这苦头不是指别人不敢靠近他,而是里香会无差别攻击靠近他的人。
“死掉就好了。”乙骨忧太那时候也会这样想。自己的妹妹会被吃醋的里香攻击,自己的朋友会被里香驱逐,霸凌自己的人会被里香虐杀,其他人只会在自己这里得到不幸。
在同学被里香强行塞进窄小的储物柜后,自己自杀未遂被咒术高专收容。赤脚蜷缩在贴满奇怪符咒房间内唯一一把凳子上的他当时只想死去一了百了,或者干脆一辈子都被关在这里好了。
那个时候,是五条老师对自己抛出了疑问:“一个人会很寂寞吧?”
“寂寞?……不……”乙骨忧太又将自己抱得更紧了一些。
双目被白色绷带缠绕的白发男人先是用手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然后又抚摸了一下绷带,轻轻笑了一下,“小孩子都是会嘴硬的吗?但是我的同期当初倒是很坦诚,她说一个人会很寂寞。”
“……只要会伤害别人,我就永远都不出去。”
“能看见诅咒的人比普通人还要容易寂寞,”男人没有在意乙骨忧太的话语,“因为接触到了另一端的世界,不被认知、不被理解……这对人类来说是双倍的寂寞。”
乙骨忧太沉默了下来。
“她和你一样,或者说虽然不如里香的质量,但她身上诅咒的数量谁见了都会吓一跳。她的做法是对同在诅咒世界的伙伴求援,承认自己的寂寞,”男人似乎是想到了值得开心的事,笑得比刚才真实了一点,“她在入学高专期间也帮助了非常多的人。那你呢?”
“……我?什么?”
“你身上的诅咒,若是使用方法得当也能救人,”男人弯下身子对乙骨忧太比出一个大拇指,“去学习运用力量的方法吧,待那之后,要是还想抛下一切一了百了也不迟。”
寂寞。
每个人都会有寂寞。
要说自己从来都不寂寞……那是骗人的。
脱离回忆的乙骨忧太深呼吸了一下,靠在椅背上和虎杖一起看冬天阴冷的太阳。
如果不寂寞,就不会和里香成为朋友。如果不寂寞,就不会和里香定下结婚的约定。如果不寂寞,就不会诅咒里香,无意识将她困在自己身边数年。
他承认自己是在听到五条老师说到寂寞这个话题,又拿出了一位与自己同样被诅咒的例子才让自己有勇气踏入高专,踏入咒术的世界,并且获得了新的同伴。
后来他没有见到五条老师口中的这位老师的女性同期,他差点以为那只是老师为了开解自己随口编出的谎话,直到老师从狱门疆中解封,某次师生聚餐上,老师笑盈盈对自己说了一句:“啊呀,忧太,差点忘记告诉你,当初给你讲过的我的同期,原来她也被封在狱门疆里了,算下来都超过十年了诶。”
无语咽下“老师干嘛要那么开心”的吐槽,乙骨忧太想了想,也明白过来以前从未提过可能是不知对方下落,现在开心也是因为找到对方了吧。
真好啊。真心替老师、也替那位可能她都不知道,但却真实鼓舞了自己的女性前辈高兴,乙骨忧太此时也当然知道五条老师为什么有些不开心——那位前辈并没有从狱门疆内解封,而现在,狱门疆的后门遗失了。
在这没什么特别的一天,怀着一些若有所感,乙骨忧太临时出了个不大不小的任务,在与辅助监督告别后回去的路上看到巷子口倒着一个女生。
没有意识,浑身软趴趴,穿着学生制服,几个小混混打扮的男人正围着她,一边低声交谈一边环顾四周,试探着想要带走她。很不妙的境地,更不妙的是乙骨忧太发现对方从头到脚都散发着诅咒的气息,阴森森的,比起浑身包裹的状态更像是伤疤,一道一道纵横在对方身上。怎么看都是毫无咒力的模样,但是他一向不太擅长观测对方咒力,以前也完全看不出自己同期的咒术情况。乙骨忧太抿了抿唇,心中迸发的正义感驱使他快步走近,然后以这是自己同学之名从那群男人手中带走了这名少女。
直到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