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幕幕。 但是他仍是没有任何波动,俯身将那粒理心丹轻轻放入秦濡符的口中,然后抬手一抓,抓着秦濡符来到陈夜面前。 过了有几个呼吸的时间,药效开始发作,秦濡符原本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躯体,陡然间呼吸急促,且全身都开始不断抽搐震颤,那断裂的骨头因为抽搐,传出嘎嘎声响。 陈夜终于停下喝酒的动作,看向秦濡符。 话语却是对朱紊所说,“殿下,方才我说了,要给殿下一个小小的礼物,现在殿下可以好好看看这礼物了。” 朱紊脸上虽有不解,却还是点点头,静静看着。 其身侧的红狐,一直沉默,此时仍旧如此。 对他来说,只要朱紊无恙,其他的事情,只要殿下不开口,那么就与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底下的秦濡符,不断抽搐之间,其双目猛地睁开,身体也诡异地立起来,呈现一种诡异的姿势,渗人无比。 其眉心,出现一盏幽蓝烛台,火焰摇曳。 秦明幸忍着一切情绪,“公子可以问了。” 陈夜点点头,“秦濡符我问你,今日截杀我的那个魔僧,可是你指派?又是因何指派?” 秦濡符目无表情,声音也平淡。 “确实是我指派,因你打乱了我对夏至以蛊术惑乱其心志的计划,又因今日之羞辱,所以对你有杀心。” 此语一出,举座哗然,尤其是夏至,眼眸之中更是露出厌恶和愤恨,难以想象,若是没有陈夜干涉此中,她现在或许已经中了这个秦濡符的蛊术,成为他的掌中玩物了! 陈夜没有理会这些,继续问道:“那僧人身上有很浓郁的魔气,体内也结了一尊魔婴,此事,你可知晓?” “知晓。” 朱紊眉头一皱。 魔气! 这在蜉蝣洲,可是真正的禁忌,几千年前这伙魔修,就被圣人镇压剿灭了,从那之后,圣人便立下禁令,凡是魔修杀无赦,并且亲自监督,没想到竟然在大明境内冒头了。 “那魔修来自何处?又是如何瞒过了圣人天眼的?” 秦濡符如实说道:“据他自己所说,乃是来自尸鬼宗,我也曾查过他的身世,却未能有结果,至于如何瞒天过海,此事我并不知晓,此人也教导我许多魔道神通,所以我也并未追究。” 那帮凤濮城的天骄,顿时个个露出愤然,“没想到这秦濡符竟然还是魔道中人,隐藏如此深!” “是啊,平日道貌岸然,却是这样的人,今天不是陈公子,我们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发现呢,死了活该!” 陈夜继续问道:“那他潜伏于此的目的是什么?可还有其他的同党,若是有的话,他的同党都藏在什么地方?” 秦濡符答道:“我曾问过他一次,据他自己透漏,他等候在此,是在等苍天陨落,鬼门重临蜉蝣洲那一刻,只要那一日到来,他魔道中人,便可掌控整座蜉蝣洲……” 至于同党之类的,秦濡符确实也知道不少,接下来说出了几个城池的名字,可惜的是,只是知道其中有魔道藏匿,却不知道具体是谁,又是以何等方式藏匿。 名字大抵说完,秦濡符眉心烛台的火焰,闪烁不定,最终其神魂也终于燃烧殆尽,再也无法维持立着的姿态,扑通一声倒了下去,骨架散乱,如同烂泥。 秦明幸脸色还是冷漠,拱手道:“公子和殿下觉得,这可算是秦家针对今日之事,给公子的一个交代?” 朱紊没有说话,陈夜起身道:“算,秦家之过我便不追究了,清理清理现场,然后回去吧。” 秦明幸憋着满腔火气和悲伤。 “多谢公子和殿下恩典。” 那秦明幸说完,带着秦濡符的尸体,大踏步走出城主府,至于剩下的那些人,朱紊也处理了一番,警告其对今日之事保密之后,这场宴会也不欢而散。 朱紊独自一人和陈夜来到后边庭院。 月光高照,照耀在院子里的人工池塘上,波光粼粼。 两个人都没有太多兴致观赏这番美景,尤其是朱紊,脸上浮现担忧,“没想到,我大明境内,竟还有魔道蛰伏……今日还当街对陈兄出手,实在是令本殿无脸面面对陈兄。” 陈夜比他积极许多,“殿下不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么?” 朱紊不傻,当即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这就是陈兄口中的礼物吗?倒还真是个重礼,我等下回去,就让人彻查此事,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魔修,还请陈兄放心。” 让陈夜担心的是,秦濡符说的另外一事。 “只等苍天陨落,鬼门重临蜉蝣洲……” 蜉蝣洲的苍天是谁?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因为当晚在飞舟上,那个道人眼中的哀伤,以及莫问筠师兄妹二人,甚至余拏舟本人所表露出来的,都在告诉陈夜一个结局,一个他不愿意接受,但是无法改变的结局。 圣人……时日无多了。 这些魔修畏惧的,其口中的苍天,就是余拏舟。 他们在等的,就是肩上扛着整个蜉蝣洲的余拏舟,其气数断尽,真正陨落的那一天。 天之将倾,鬼魅遍地。 蜉蝣洲因为圣人一人,阻挡了足足数千年之久的大乱,不日之时,要卷土重来的趋势,已初见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