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前三个蠢蛋那样。”
“没打算杀你,”凝碧声音微弱,“你没动手。”
“我知道,你都收拾了包袱,备好驴车载你娘了。”模糊人影激动起来,“可你不能走!我得不停地吃鱼妖的肉,一直吃,一直吃,才能是个人,你明白吗?”
“我也没想对你娘做什么,是她拿拐杖砸我,我才推了一下……”他转开话头,“村里人都瞧见了,你带了你娘和家当下镇子去了,再不会回来。”
“尸身得铲了埋掉。”模糊人影走远,又回过头来,自言自语道:“要换个地方,一个两个老偷摸跟来,就我一个了,会看顾不过来……”
雨水冰凉,凝碧被冻得惊醒,背她的人抹了把脸,沿路往山侧走。
初时似因药力而耳鸣不停,缓了一阵后,沉闷而轻微的声响却似自高处铺来,凝碧紧绷了心弦,手下使力,虚弱道:“跑!快跑!”
不待反应,猛力冲来,眼前瞬间一黑,耳边发蒙,两人已然被卷入山洪之中。
一阵失重过后,凝碧勉力攀上块山岩,伸长手去拽被冲跑的人。泥沙中没支点,两人一人于水中石,一人处湍流,双方的手如何也够不住,对不着。
有一瞬,凝碧触着了他的指头,正要再往下滑些好抓稳,落石滚滚而下,身后血滴飞溅,她忍痛没松手。头颅后仰,他却卸了力,同落石一齐翻滚,扭曲为奇异模样,一截骨茬自胸口刺出。
被泥浆带着滑至山下时,他还睁着眼,一眨不眨地,向上望着,苍白得像一抔雪。
山洪停了,寂静回归,雨也转为淅淅沥沥地下,凝碧趴山岩上久久无法回神。
“这儿!这儿!”
两人呼呼唤唤地寻来。
凝碧支起手臂往下翻,要避开,却忽地被勒住嘴,按了鳞尾,随即剧痛袭来。两人商商量量,“对,整块削下来,哈哈,发了。”
“长什么样?翻过来看看?”
“记住脸了怎么办,快快,走了。”
眼前被雨水糊得朦胧一片,凝碧扯掉嘴上布条,继续往下爬去。
途经树林,她再爬不动了,拖了疲乏的破碎鳞尾靠上厚实树干。雨不知何时又只如天破,被浸得松散的泥沙塌落,凝碧任凭自己被掩埋其中。
长久昏沉过后,白光伴随盯视感袭来,凝碧睁眼,迎面对上一双耷拉了皮的眼。眼的主人说:“凝碧啊,我儿只是要取你的肉,你却要了他的命,你得偿还啊。”
太阳初升,于薄雾后只余朦朦胧胧的一团。青年手按锄头,拾起粗木下碎鳞,再瞧眼淤泥上滑行的痕迹,狐疑顿生。
柴火哔啵,村长挪动摔伤的腿,当了凝碧的面,将刚自她鳞尾割下的肉片烫入沸水。
吃过后,溃烂伤口肉眼可见的愈合,只走动间不甚明显的微跛。他收捡好碗筷,沉默一阵后深叹口气,“不够啊。”
“听我儿说,那鱼妖是你姘头?如此荤素不忌,料想也是不挑的。”
月影暗淡,晚风习习。
“一旦吃过,此后不吃,就会变成鱼卵,所以吃了就再也停不下了。”青年叹道。
忽地,晚风些许寒凉,俞绵绵呢喃道:“不是这里啊。”这儿只是个孵化场,死局,不在这山间村庄之中。
衣袖遭轻扯,凝碧冲她伸出蹼足,一诡状金像静摊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