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丞相府甚是热闹,皇帝御赐婚姻便是圣上给的面子,尽管慕容宇对这桩婚事不满,也不敢怠慢了不是。
如梦生平第一次以相府小姐的身份踏入这里,倒还有些不自在了。
一进门上至慕容夫妇,下至有名分的姨娘围了一桌,慕容宇的身旁还留着两个空位。
见如梦只身一人,慕容宇脸上闪过一丝异样,但他很快便恢复了一副和善模样。
“如梦回来啦?”慕容夫人热脸相迎,见如梦一人倒也不意外,像是早有预料般。
“梦姐姐来啦!”慕容玥连忙上前附和道。
慕容玥假意张望着四周:“姐姐,你夫君怎么不跟着来?如此大日子他不会……忘了吧?”
不给如梦插话的机会,慕容玥接着换上一副恼怒的面孔。
“莫不是没看上姐姐吧?这司氏欺人太甚,妹妹定要为姐姐出口恶气!”
好一个打抱不平。
明眼人都能听出这言下之意。
果不其然,下头不少人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不是明晃晃嘲讽她被夫君厌恶吗!
“玥玥,休要胡言乱语。”慕容宇呵斥住慕容玥。
这目的达到了,慕容玥自是没还嘴。
“夫君他有事耽搁了,处理完手头的事便赶来。”如梦编了个不太合理的理由。
一届纨绔子弟,谁会相信他有何要事耽搁?
如梦也不在意,反正从来也没几个人拿正眼瞧过她。
慕容宇也没再追究,心底却也知了个大概。
“无妨,这舟车劳顿,咱们先用膳吧。”
与此同时,家丁也终于在一家青楼的上座找到了自家少爷。
此刻他正搂着个女娇娥,慵懒的躺在榻上,接过她递上的美酒佳肴。
“少爷,家里来信了。”
司喻之抬了抬眸,家里来信?
他年幼双亲便都死于护主,他也是第一次听到家里这个词。
有个家庭……有人惦记是何感觉?
“给我吧。”他松开怀中之人,翻开了手中的信件。
果真是一封严谨的……家书。
上至称谓,分行规格,下至结尾,祝颂之语,无任何疏漏。
大致就是说今日便是回门宴,圣上的薄面不得不顾及,恳请他抽空出席。
真有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同她是君臣之谊。
家书,一份不夹杂任何感情的家书。
司喻之哭笑不得。
可这区区外室之女,不该是习女工及家务事吗?
她不仅仅通文墨,更写的如此文采斐然。
奇怪。
她说的倒也没错,回门宴不似寻常家宴,玩笑不得。
近来也是忙昏了头,差点便错过了。
他起身准备离开,恰逢此时却被心腹李笺拦住了去路。
“少爷,狸牲捉到了。”
这是调查目标现身的暗号。
……
如梦用了午膳,同慕容宇寒暄了几句后,慕容宇便被皇帝召了去。
慕容夫人在旁一直无吭声,直至此刻她才起身相送。
“如梦,我有些乏了,扶我回房。”
送走慕容宇后,慕容夫人立马摆出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
亲女儿在旁,却唤她这个义女,是个人都知道她又何目的。
众目睽睽之下如梦又无法推脱,只好伸手搀扶住慕容夫人,朝着内殿走去。
慕容玥见状,亦自然而然的跟在二人后面。
在旁人眼中,不过是两个女儿在尽孝。
刚踏入内殿,如梦连同春儿一道被几个丫鬟摁倒在地。
“如梦,你可知错?”慕容夫人褪去方才病怏怏的姿态,如升堂的官老爷般坐在大殿中央。
“不知如梦做了何事惹夫人不悦?”如梦立刻换上一副怯懦的模样。
“娘亲,如梦犯下滔天大错却还不自知,您说该不该打?”慕容玥已经迫不及待的插嘴道。
“女子出嫁只为结两姓之好,你嫁于司喻之却讨不得夫君欢心是一罪,夫君整日不着家混迹于风尘你却不劝谏是二罪,回门宴带不回夫君令慕容氏蒙羞是三罪。”
慕容夫人稳坐高堂,神情严肃:“这三罪已成定局,你认不认?”
司喻之是什么人众所周知,慕容夫人此举分明便是有意刁难如梦。
如梦势单力薄,有何资格与之抗衡?
她咬紧了牙关,这才使得自己没有暴露本性。
“如梦,知错。”她几乎是压碎了大牙才蹦出这四个字来。
“很好,你既有错我这个为人母的自然有教导之责。”
“来人,赏二十大板。”
“娘亲手下留情!”慕容玥不合时宜的站了出来。
她能有如此好心?如梦眯眯眼,准备欣赏她的表演。
“二十大板可要打坏姐姐的,女儿昨日新买的牛皮鞭正巧还没打磨,不如让女儿亲自为姐姐长这个记性吧。”
“玥玥真为姐姐着想,那便以十鞭代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