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晏掌事。”
“嗯,你这小狗,鼻子倒是一等一的好,我这香在你这里倒成了狗尿了。”
琴心沉默,愣在原地,不敢多动。
这个叫晏平楚的女人,在醒来后她曾见过一次,那一面不过三句话,便让她背后生寒。
荆玉戎已是颇有些头脑的,不过跟这个晏掌事相比,实在不够看。
“九夜香是好东西,可惜是个会让你死的好东西。”
什么!
她知道荆玉戎怕她这张脸被人认出来,更怕她有了完全的行动能力不好掌控,这才没有将她的眼疾完全治愈,只留下了这块浸香的白布。没想到这块浸着九夜香的白布居然能要她的命。
为什么?
“荆玉戎大概只告诉你九夜香所散香可随风成形,描摹人、物外廓,却没告诉你,这香气所过之处,你,所过之处,都会留下这香粉的味道。所以——”晏平楚将后面的话咬住了,耐心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瞎眼的丫头。
谁知她并不说话,只站在原地。
女人大概觉得有些没趣,上前两步,指尖挑了挑小丫头怀中的琴弦,琴音泛泛:
“总抱着琴,不累么?”
她早已习惯九夜香的味道,并不知道这香气会流散在她所过之处。
“多久?”
“顺风而奏,声非加急也,而闻着彰。”女子笑笑,指尖胡乱的划过琴弦,琴音刺耳:
“鼻尖的小狗,来人了。”鼻尖温温的一点,风猛然而过,那香消失不见了。
不会儿,便有三两脚步声靠近。
“哪里来的丫头,在这儿偷懒!”男人踢了踢靠在柱子边的琴心。
她猜对了,那个女人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见过她。
“练习多日,实在乏了,贵人宽谅。”
琴心抱着琴,扶着柱子半天才爬起来,整个身子摇摇晃晃的,像风中摇曳的孤草。
“走走走!”
“这就走!”
盲女抱着琴,还没迈开一步,转身问到:
“敢问贵人附近可有池子,奴婢想用水醒个神,要不然宴会上表演出了岔子…”小丫头话还没说完,头就耷拉下去,双唇紧紧抿着。
“去去去,往前走,这楼东南角就有个池子,在林子里绕几个弯就有了。”
“是是,多谢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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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境内
兰芷没跑两步,就被迫止步,躲在林子间,看着为着一块石头而缠斗不休的两人。
兰芷怀中那小兽呜鸣地探出头来,绒绒的黑色毛发蹭着兰芷的下巴,有些痒痒,女人皱着眉头将那小兽的头怀里摁,谁知刚摁进去,那黑色的小脑袋又钻了出来,这次小兽倒精明了,哼哧哼哧伸出紫色的舌头地舔着她的下巴,惹的兰芷想要低头去骂,她一眼就看见了那小兽瞳里散着点光亮照在了那黑色的石头上,看着小兽亮晶晶的眼睛在石头和自己之间徘徊,兰芷一下心就软了。
“小乖乖,姐姐给你抢来!”
反正现在她是某人的奴才,天塌下来,某人都得顶着。.
等着吧,要你好看!
该说不说,高三水已经在旁边蹲了很久了,心里始终忌惮那一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才久久没有出手。
谁知草丛另一边跳出的“黑螳螂”竟然是自己的奴才。
高湛暗地里狠狠骂了句就想跑,转念一想,这要是一跑,万一发生点什么,屎盆子不是彻底扣他头上了。
想着想着,只得蹲回原地静观其变。
火烧火燎,水泄水淹,好好的一片林子,被打得乱七八糟,不过幸好那两人修为不高,警惕性也不强,根本无暇顾及身边的异动。跳出草丛的女人大喝一声 ,右手不停地向怀里掏着什么:
“此物有毒!”
此物?哪个物?
两人的动作皆慢了一秒,同时看向了那个奇怪的女人?眼里的鄙夷毫不掩饰。
其中一人反映快些,手中长刀抹弯,霎时咬住了另个人臂间的血肉,那人连连退了几步,看着自己见骨的右臂,心下一狠,袖中抖落两个银色的铜球,整个林子瞬间起了一片白雾。
咳咳咳. ..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夹杂着女人低声的惊呼,待得白烟散去,先前那片空地已经零零散散站着数十个人,留下的那一众人,面面相觑,场景略微有些尴尬。
兰芷理了理胸口的衣服,这动作被旁人看在眼里,她皱了皱眉头,往高湛身边靠了靠。
“过来!”闻人彧那冷冷地声音灌进兰芷的识海。
“我们认识吗?傻狗!”兰芷的白眼翻上了天。
“那高湛可不是个好东西,你跟着他不如跟着我。”
“他自然不是好狗,那你就是了?姑奶奶今个儿我心情好,少触霉头!”
兰芷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开,闻人彧看着那光明正大离去的背影,有些…有些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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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心猜的没错,假山和水池都是幻象的一部分,贮山庭的东北角确实不止是林子,还有荆玉戎口中的简家祖厝,而水池才是进入祖厝的秘门。
琴心服下药,再睁开眼,跟前是一个十分平常的篱笆院子,院子里除了丛生的荒草,就有一间草屋。
她半信半疑地朝着草屋走去。
还没进那草屋的门,便看见一蓬头垢面男子四仰八叉地睡在地上,满屋子的酒糟气,她愣了一刻,憋足了气,轻手轻脚地进了那间看起来简陋的草屋。
草屋比外面看的要大上三倍,地面的冰冷与草屋的土墙有些不大协调,一层又一层桌案上,浮着一团又一团的冰凉的蓝色光气,光气里还有着千奇百怪的物件。
她环视了一周,大概断定,这些光里的物件都是兵器,就像她的清凉剑,应是能通神的兵器,只不过样式多了些,也奇怪了点。
“帮我取一对应龙杵。”荆玉戎如是说。
迈进草屋的琴心断定,荆玉戎也没来过这儿,因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