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喟叹。
他犹豫了一会儿继续上前,没走两步却见亭里原本奉酒的那人忽然起身——
“我会一点剑术,如果你们不介意,我可以举剑起舞,就是得劳烦阿兄再奏一曲。”
盛逸悔还没关机,闻言含笑戳了戳她二哥:“这赵大力,戏瘾还挺大的哈?”
陈夕照还没说话,谢策已经答应了:“好!你舞剑,夕照抚琴,我来和歌,今日咱们不醉不归!”
赵大力丝毫不含糊,拿起道具剑就来到了庭中。
盛逸悔一看这情况赶紧进入工作状态。
调整好角度,一看角落里还有个人意外入了镜,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大哥。
她有意提醒盛知樾躲开一些,挥了两次手都被完全忽略,顺着盛知樾的目光滑过去,不出意外看见正在抚琴的陈夕照。
盛逸悔撇撇嘴,直接放弃挣扎。
盛辞怠也发现了:“没事,这段到时候就当彩蛋,他们已经开始了就这么拍吧。”
“儿郎立世兮,立功名……”
琴声先起,赵大力随即挥剑起舞利落转身,不多一会儿,谢策的吟唱也加入进来。
“立功名兮,慰我心……”
“慰我心兮,夜庭酒……”
“夜庭酒兮,醉吾将……”
“吾将醉兮,起剑舞……”
“观剑舞兮,狂龙吟!”
琴声悠扬,剑花流畅,与谢策的歌声相得益彰。
虽然曲调听着十分陌生,但却莫名让人生出真实之感,好似这样的景象在某个时空真的发生过许多次,只一瞬间就让人身临其境,仿佛回到了千百年的大业。
盛知樾晃眼觉得这一幕似乎在哪儿见过,庭中弈,起剑舞,和而歌……
一切的一切那么相似,就连他站的地方也和现在一样,在陈夕照看不到的角落。
喜悦、苦涩、期待一一从胸腔划过,最终一个也不曾留下,只空余怅然,惶惶不安。
盛知樾一时分不清眼前究竟是幻境还是现实。
他微微眯眼想要再看清一些,顺着笑声传来的方向走了两步。
一舞毕,谢策率先举盏:“师妹,君幸饮。”
陈夕照举杯回敬。
一饮而尽后谢策尚觉不痛快,又倒了两盏起身出亭,快步来到庭中,将其中一盏递给赵大力,眸光泛着盈盈光亮:“赵将军,流年已逝往事莫追,策诚敬此盏。”
赵大力似乎被他吓到了,瞪着眼一脸惊愕,下意识扭头去看陈夕照。
陈夕照微微一笑,也端起酒杯朝她点了点头。
“丞!唔咕……”赵大力顿时红了眼眶,她张口想说些什么,被谢策一碗酒塞回去。
“赵将军有话不妨改日再说,我们今天不聊过往,只谈风月,来,策再敬你一盏……”谢策一把搂过赵大力的肩膀,转身回亭。
原本二脸迷惑的盛辞怠兄妹俩见了这场景,脸色同时一变,各自惊呼——
“谢策!你放肆!”
“谢策!你放手!”
两人谁也顾不上继续拍摄,一同冲入画中将勾肩搭背的两人一把扯开!
离开影视城时,所有人的状态都不太对劲。
陈夕照和谢策多少都有些激动,毕竟发现赵大力就是赵迟这件事对他俩的冲击不小。
陈夕照有太多话要问他了。
比如他为什么也会穿过来?什么时候穿的,之前都在什么地方?
比如当年她死后,相府众人究竟如何?
她有太多细节想要问赵迟,如何能不激动。
至于谢策。
尽管他此前和赵迟多有龃龉,准确说他就死在赵迟手中,但如他方才所说,本也不是私人仇怨,没必要追着不放。
这番想法和此前陈夕照对他的别无二致。
赵迟本人也是有话要说的,但当着盛家三兄妹的面,他一字也不敢多说,最终憋得满脸涨红。
这副场面落到盛逸悔和盛辞怠眼里,又是另一个意思了。
他俩脸色算不得好,生了一路的闷气。
而盛知樾……
他沉默了一路。
当陈夕照问他能不能留赵迟在家住一晚上时,他也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淡漠得不似平常。
回到天咫苑,他更是一反常态直接回房。
谢策已经带着赵大力走了,陈夕照落后一步,经过盛知樾紧闭的房门时她停了下来。
“夕照你干什么呢?拖拖拉拉……”谢策催促。
“来了。”收回视线,陈夕照继续往前。
可她的心思却留了一半在原地。
或许,盛知樾已经感觉到麻烦了,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