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眉思索。
过了一会儿,他发现问题:“那我怎么知道她有没有喜欢上我,她对我到底是普通关心还是特别关心?她如果喜欢一个人,会有哪些表现?”
谢策闻言愣了愣,也很困惑:“这个,说实话我没见过,也不好说。”
盛知樾看他的眼神顿时怀疑起来。
“哎,”谢策忽然想起什么,“喜欢的人没有,喜欢的猫有一只!她逗弄狸奴的时候笑得就挺不值钱的,要不你给她买只猫对照观察一下?”
盛知樾侧头,看他的眼神像看什么摇摇欲坠的危楼。
“没办法,这个我真不知道。”谢策摊了摊手。
“为什么告诉我?”盛知樾忽然问。
“什么?”
“这些事,为什么告诉我?”
“因为我是月老啊。”
“?”
“开玩笑,”谢策正色,叹了口气才继续道,“我这个师妹啊,前半辈子过得太冷清了,我希望她后半生过得火热一点。”他上上下下打量着盛知樾,嫌弃不加掩饰,“你嘛,凑合吧。”
盛知樾没计较最后一句:“看得出来你对夕照非比寻常,就没想过更进一步吗?”
谢策陷入沉默,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半晌,他终于想好说辞:“我就问你,你会喜欢你兄弟吗?”怕盛知樾听不懂,他做了个击剑的手势,“物理意义上的兄弟。”
盛知樾拧眉:“……”
所以他究竟是哪根筋不对,竟然会怀疑一个5G冲浪的中年人,是什么封建古墓里爬出来的穿越者?
盛知樾这点为数不多的怀疑,在回到天咫苑看见身穿汉服跪坐泡茶的陈夕照之后,彻底消失无踪了。
已是日落时分。
庭院里笼着一层霞光,山石小道旁的茶桌斜影悠然。
陈夕照和盛逸悔身着汉服相对而坐,一个在煎茶一个在拍摄。
镜头里的女人一头及腰卷发少见理得柔顺又平直,一半挽在头顶,一半散成几绺拢在身前身后,眉眼平和笑意婉然,无论是说话的神态还是煎茶的仪态,都没有一丝一毫和男人沾边的痕迹。
陈夕照不可能是陈熹。
盛知樾那个离谱至极的怀疑就此彻底打消。
“大哥?”
盛逸悔发现站在窗边的盛知樾,立刻停下。“大哥你手里提着什么?”
陈夕照回头,盛知樾已经开门走了出来:“听谢策说你大嫂之前养过猫,回来路上正好遇上一只小奶猫,送去医院检查了一下,没什么问题我就带回来了。”
他揭开箱子上的布,露出一只浑身炸呼呼的三花奶猫。
陈夕照的眼神瞬间亮了不少。
盛逸悔也很喜欢,立刻跑过来逗弄:“哇,这也太可爱了,我一直想养一只来着,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
她话说到一半,仰头看见盛知樾的眼神落在她身后,这才反应过来,“等会儿,这猫?”
盛知樾笑得有些虚:“这猫是送给你大嫂的,你要喜欢我下次买给你。”
盛逸悔撇撇嘴,故意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哎呀,我喜欢的东西自己会去争取,求来的怜悯我才不稀罕,哼!”
说罢她就背着手离开了。
院里只剩下两个人。
盛知樾的注意再次回到陈夕照身上,他留意到她单薄的穿着:“不冷吗?怎么不在茶室?”
陈夕照起身:“天气还好,不是太冷。”
她盯着小奶猫,没有注意脚下的碎石。
轻薄的鞋底将踩中异物的痛感传得异常真实,她不可自控地滑了出去。
盛知樾疾步上前,在她落地之前及时伸手拦在她身后,稍稍用力,人就靠入他怀里。
两人骤然停住,唯有一缕发丝冲破最后半尺的距离,从盛知樾鼻尖一扫而过。
扑面而来的木香瞬间侵占整个胸腔。
起初是略带甜味的清雅,过后又盖上一层微微的苦涩,最终都归于更稀薄的落日余晖,似有似无。
陈夕照缓过来道了声谢。
“裙摆太长,还有点不习惯……”
她捻起裙角想要退开些,却发现身后的禁锢还没松开。
疑惑抬头,正对上盛知樾快速眨动的眼睛,背后的手也恰时收了回去。
“是挺长的,要扶着我吗?”他将手挪到她身前。
掌心宽厚而干燥,被落日镶成蜜蜡,混着深色的指痕……
这一幕好似在哪儿见过。
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白光。
陈夕照忆起什么突然抬头,等看清对面之人的脸,眸色却骤然归于模糊。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打扮,只是对面的人换了一个。
想到往事,她有一瞬间失神。
“不用了,我慢点走没事。”
她做了和记忆中相反的决定,沉默着往回走。
盛知樾看出不对,但不明白她突如其来的低沉是为什么。
只是迟疑片刻他就跟上去,将手里的小奶猫往前递了递。
“要看看它吗?”
“喵~”
柔软的猫叫声似带着钩子,将飘远的思绪重新唤回来。
陈夕照停下,与笼中的幼崽对视,眉眼间的肃然渐渐柔和。
随后掀开门将它抱出来。
盛知樾暗自松了口气,问起了她以前养猫的经历。
陈夕照心绪好转,也就自然说起了以前那只叫狸奴的猫。
“狸奴?这个名字比较少见,你想继续叫它狸奴吗?”他问。
陈夕照摇了摇头:“它不是狸奴,也没必要叫它狸奴,看它蜷缩的样子像个蜜瓜,不如……就叫它阿瓜吧?”
小小一只软趴趴躺在掌心。
陈夕照忍不住伸出指头顺了顺它的背,眉心越发松弛下来。
“阿瓜?以后你就叫阿瓜了。”
“阿瓜喜欢什么样的窝盆?木质的还是竹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