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 林恣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但每年他的生辰,父亲都会把自己关在房里,深沉地悼念追忆他的母亲。 平日的饭桌上,也总是会为已经不在的母亲准备一副碗筷,好像一家人还在一起吃着家常便饭,还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父亲和母亲一定有着极为深厚的感情。 当局者迷,林恣觉得父亲是太过在意母亲了,才会把母亲的死都归咎到宁府头上,想劝解他:“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更何况没有证据可以表明宁敞的母亲就是间接害我母亲的凶手。 再善妒的女人,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照您所说,宁远刚直,品性纯良,定也是个有责任心的人,既娶了宁敞的母亲,也该对我的母亲放下执念了。 如此,宁敞的母亲就更没有一定要害我母亲的理由了。 父亲身处局中,又太过想念母亲,才会将这强烈的思念之情转化成对母亲去世的耿耿于怀,把满腔恨意都投射到宁府之上。” 林起衡已经被林恣看穿了,仍想说些什么,却被林恣打断了:“终归,父亲想除去政敌,铲除异己的欲望要远远超过替我母亲报仇的欲望。 也许您是很爱我的母亲,但您或许自己都没发现,您,爱自己胜过爱我的母亲。 只是仿佛把母亲之死算在宁府身上更能使您为自己的私心开脱罢了。” 林起衡的脸色发紫,浑身僵硬,林恣就这么把他的思绪剖析出来,揭开了他假仁义的面具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林起衡像是被人抓住了软肋,急于为自己开脱:“无论如何,宁敞不能留。 你忘了兵器府的宗旨了吗,宁枉勿纵的道理不用我教你吧,纵使一个弱女子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隐患。 宁敞和你同日出生,但你也因为她失去了母亲。她就是你命中的克星。” 林恣摇了摇头,十分坚定地说:“宁敞不是我的克星,她是我的福星。 一开始,我们确实水火不容,但现在,我不能没有她。 为了救她,我会不计代价。”说完,林恣就准备离开,林起衡拦住他:“留下来接管兵器府,我可以考虑放过宁敞。” 林恣想了一下,只要宁敞能安然无恙地活着,他做什么都可以。 “好,我答应你。但请给我一些时间,和宁敞正式道别,我还欠她一个约定。”林恣淡淡地说。 林起衡这才放下拦住他的手,但还是说了一句:“快去快回。” 林恣点头,然后骑上马疾驰而去。 他已经耽搁了太多时日,早已错过和宁敞槐树之约的时间。 快一点,再快一点,但愿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