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哥捂住嘴，凑到我耳边说：“流川气疯了。”
三井学长面无表情地用指尖在旋球。
樱木不满大叫：“理子酱，让流川枫别再出风头了！你看他在搞什么表演秀啦！”
木暮前辈笑容无奈，“理子，快让流川停下来吧。他们再打下去，我们没法训练了。”
“什么……”
“那三个人，是为了你来挑战流川的。”
“……”
*
“流川，比赛可以停了吧？”
我茫然地被木暮前辈推到流川枫面前，他瞥我一眼，冷冷转过头去。
真可怕，他还在暴怒状态。
我真想马上跳起来逃跑，但强行按捺住了。不知怎的，我直觉如果现在离开这里，那流川枫就再也不会跟我说话了。
“流川，可以了吧？”木暮前辈认真地说：“理子也看到了。”
“是他们不想放弃。”毫无温度的回答。
木暮前辈解释说，这三人对流川枫下战书，想通过打败流川枫，争取“追求我的权利。”
我把视线转到那三个男生身上。他们一碰上我的目光，表情便凝固僵住，心虚地转开视线。
我不认识他们，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就是一场闹剧。
他们的脑回路，我无法理解，也不想理解。
居然把这种黏糊糊的情感带到神圣的球场上！简直在玷污竞技篮球的光荣！
瞬间，我对他们的同情荡然无存，甚至觉得流川枫下手太轻。
不可原谅。
可能是我的眼神过于愤怒，那三个男生低下头去，垂头丧气地说：“不打了。”
围观的人都给他们让开一条路。
为首的那个男生突然回头，对我大喊：“等我变强，我会再来挑战的！我不会放弃你！井上，你等着吧！”
“你们先学会尊重篮球再说吧！”我第一次发现，自己也能发出带冰碴的冷酷声音。
流川枫静静看着我。
我回望他，无法抑制的愤怒从身体深处升上来，愤怒得必须紧紧咬住牙齿，才能压下把那三人拽回来痛扁一顿的冲动。
居然把流川枫拖下水，还打着我的名义……他们怎么敢？
我不管别人是为了什么打球，但流川枫的世界纯净得只有篮球，他对篮球的心，不应该为任何人任何事动摇。
一个注定伟大的球员，绝不能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上场。绝不。
“这种比赛有意义吗？”我质问流川枫。
他没有回答。
四目相对，彼此瞪视。
我清楚感受到，我们之间的怒火在同调。
我丝毫不想妥协，他也同样。
“别忘了，你是一名篮球手。”
对流川枫说完这句话，我不再看他，转身离开。现在球场乱糟糟的，把赤木前辈喊来清场比较重要。
不知不觉，球场变得安静。也许是大家都想目睹更富有戏剧性的冲突吧。可惜，我完全不想配合。
“你就这么走人？”然而，还有人不想放过我。
拦住去路的是自称流川命的学姐们。
“请让让。”
她们气势汹汹：“你怎么可以用这种态度对待流川君？”
我想，我已经丝毫没有跟她们对话的余力了，只好对她们艰难笑笑。
学姐严肃地说：“井上，我们要送水给流川枫。”
“随便你们。”
“你没意见？”狐疑的语气。
“……给他送运动饮料更适合，因为他出了很多汗，喝白水的话补充不了电解质。”
“……”又来了，这种把我当傻子的奇怪眼光。
我轻轻推开她们，往体育馆外走去。
“喂！听清楚了，我们比你更懂得珍惜流川枫！我们会一直支持他的！你听到没有！”学姐们在后面大喊。
那真是太好了。我在心里回应。
流川枫那么耀眼，本就该拥有无数忠诚的球迷。也许正是因为我霸占他身边的位置太久，才忽略了这点。
只要能支持流川枫打球，是谁都无所谓。
*
“无关人士都离开球场，别影响我们训练！”赤木队长发出一声怒吼，终于还篮球队一片清静。
井上理子，不要分心！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我低头拼命挥舞拖把，将球场地板擦得干干净净。
臭着一张脸的流川枫在球场另一边拖地，可我不想跟他碰上。
樱木拿着拖把，不停地把目光移动在我和流川枫身上。他挠挠头，说：“理子酱，地板要被你拖出火花啦。”
还差得远，必须打扫干净流川枫的黑历史！我一言不发，绕开他，闷头把拖把挥出残影。
另一根拖把映入眼帘，重重顶住我的拖把。
我抬头，是流川枫。
我用力推开他的拖把，他又移动过来，再次顶住。
我换方向，他堵过来。我朝左，他便朝右。总之，就是不让我前进。
……距离我们上次用拖把打架，还是国小的时候。
我气闷地说：“你能不能歇着？不是打了一下午球吗？等会没体力训练了。”
他扭过脸，鼓起腮帮子，缓缓出声：
“对不起。”
……这家伙，只有在服软的时候才卖萌。
是的，他知道，只要变出包子脸，我就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真是个傻子。
不过，现在不是回应流川枫的时候。因为，现场还有第二个傻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樱木花道悄悄蹲在我们中间，手在耳边做喇叭状，一脸八卦。
我和流川枫同时低头看他。
樱木露出猴子般的傻笑，乐呵呵说：“你们千万不要吵架啊。”
……
我们不约而同，朝他踹出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