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雁南听出她的言外之意羞红了脸,追着洪珍要打。
“我就说嘛!人家天天过来等你,这是不把你娶到手不罢休的架势啊!”高翠萍挡在洪珍前面,帮她解围。
邱雁南自知寡不敌众,转了性子傲娇地说:“才不跟你俩一般见识呢!”
洪珍露出半个脑袋笑她,真的吗?
说完,又跑来咯吱邱雁南,三个人闹成一团。
待到笑得都没了力气,邱雁南才正经地说:“听说下周会有一批医院过来选人,如果选上了我就去,选不上我就真的回家嫁人啦!”
一周后,医院直选开始,校园里挤满了前来选拔和围观的人。
邱雁南和洪珍分到一组,俩人抓阄以决先后。
“邱雁南!”老师打开二人的纸条,念出名字。
“到!”邱雁南向前一步,拿好器具进了里间。
按照要求,她需要为里间的患者检查身体,测量温度和血压,如发现异常,要在第一时间进行预处理,为医生的接诊治疗做准备工作。
这对邱雁南来说,并不是件难事。
她抱着东西进了屋,发现病床上躺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走近再看,那人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你好,请问你哪里不舒服?”邱雁南一面打开血压计一面问道。
没回应。
她照旧继续后面的操作,戴上听诊器,为病人绑血压带,打压、听音……
只见邱雁南眉头紧锁,面露难色。
再次检查血压计,拆掉血压带,重新绑好,打压、听音……
为何没有血压?邱雁南疑惑。
她摸了摸男人的手,有些凉,骨节僵硬不能弯曲。随后,翻开他的眼皮……
“啊!”邱雁南丢了魂一样叫出声,连滚带爬出了屋子,检查工具都没来得及拿出来。
“死……死……”她结结巴巴地说不清楚。
“邱雁南同学,请你回到位子上!”监考老师立即打断,将她带到一边,小声安抚让她坐在椅子上等待。
接下来轮到洪珍。
从刚才邱雁南的反应来看,洪珍猜了个大概。她拿上器具,深呼吸调整好状态,打开门走了进去。
几分钟后,洪珍出来了,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病人处于死亡状态,体温23摄氏度,没有血压,没有心跳,瞳孔异常,无需抢救”。
“为什么不需要抢救?”其中一个老师提出疑问。
洪珍有条不紊地答道:“病人瞳孔改变,虹膜组织坏死,出现大量色素颗粒,可证实为死亡后晚期,不具备抢救条件。”
整个环节操作无误、对答如流,毫无疑问,洪珍入选。
那一段的记忆在邱雁南的脑海里一直是欢乐的存在,亲戚朋友无不了解,还直言不讳她是“娇小姐”富贵命,无需自己打拼呢!
可如今,她再记起当时,竟添了许多伤感和无奈。
低下头,望着突出来的孕肚,邱雁南此刻五味杂陈。她将手轻轻放在肚皮上摩挲,不多时,里面的娃也随着动起来,一下一下回应着她的触碰。
“现在再想做,也已经来不及了。”她自顾自说着,忽然,就泪流满面了……
关明远和王兰凤在镇上私会的事,邱雁南谁也没说。与往日不同的是,她不再去村口的大杨树下等他,每日饿了便吃,困了便睡,像没有那个人一样生活。
十月中旬的一天,邱雁南正在午睡,模模糊糊的感觉下身一阵暖流,她伸手摸了一把,有股腥气。
莫不是羊水破了?
想到这,邱雁南倏地清醒过来,拼尽全力呼唤婆婆。
好在是午后,大家基本都在午睡,村子里也很静。正在院里倒腾花草的关翰林听到儿媳那头传来的呼喊声,急忙冲进屋叫醒老婆,“我听着像是雁南在喊你,音儿有点不对,快去看看!”
谭秀英听他这么说,慌了神儿一样,鞋都没顾上穿冲出门去。
此时的邱雁南,已经能够确切地感受到阵痛,她告诉婆婆,羊水破了,现在肚子疼的很,可能是要生了!
“不怕,不怕,咱们马上去医院!”谭秀英摸着儿媳的额头,一边安抚一边叫着关翰林,“老头子!雁南要生了,你快抱床被子铺到三轮车上……”
邱雁南提前两周突然要生,谭秀英有些措手不及,但好在关翰林和二儿子关明生都在,“我已经叫明生去找明远了,雁南你别着急啊!”
夫妇俩把邱雁南弄到三轮车上,直奔镇医院。
“宫口才开两指,还早着呢!”医生内检完,出来告诉关翰林:“关老师,你和师娘留一个在医院就行,另一个回去把孩子小被和衣服啥的拿来。”
关翰林谢过医生,对老婆说:“你在这,我回去拿东西!”
谭秀英点头,路上注意安全。
女人生孩子从来都不是件易事,老话说在鬼门关绕了一圈儿,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
“产妇个子小,这个娃生出来估计要受不少罪呢!”
谭秀英听到护士这样讲,大体猜到她们说的是自家儿媳,忧心忡忡地望着产房大门,希望母子平安,尽快出来。
“秀英!”谭秀英回头,章书华和邱宝银两个正急慌慌往她这边来。
“别急,别急!雁南已经在产房里面了,大夫说刚开两指,还要有一阵呢!”
听到表妹这么说,章书华才算松了口气,从兜里取出张帕子将头上的汗擦干,转而递给一旁的邱宝银,“你也擦擦!”
她环顾四周,发现女婿不在,脸色沉下来,问道:“明远呢?”
“一早上班去了,我已经打发明生去找了!”谭秀英说的时候,莫名地失了底气一般。自从关明远出轨那事被搬到台面上,她在亲家面前就矮了三分。
谭秀英张罗他们坐下缓一缓,“一会儿雁南和孩子出来,咱们还有的忙呢!”
章书华哪里还坐得下,想到女儿在产房里不知情况如何,她恨不得马上冲进去。
“妈……妈……”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