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的身体就真的睁开了眼。
一股亮光猛的刺痛了她的眼，她揉了一会眼皮，才缓缓睁开眼。
眼前陌生的布置，陌生的环境，陌生的香气。她不记得她在战场上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还是躺在床上的……
一时间，她掀开被子，确认自己的衣服还是好好在身上的，才放下心来，下床环视着四周。
“能起来了?”
一个俊美男子走了进来，在她面前停下，动作亲昵地替她整理了一下额间凌乱的碎发，他呼出的热气让如棠有些不自在，本能的抗拒。
那人也不意外，勾唇露出一抹笑：“亏我难得做了一次好事呢，竟然还被嫌弃。”
如棠冷声问：“你是谁?我为何会在这?”
她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子是卸下黑雾的忧灵怨，他难得露出真容，自然不想乖乖告诉如棠。
“我为何要告诉你?”他背过身来，敞开的门吹进了风，他扭头看了如棠一眼，见她身上还穿着昨日战场上的那套衣服，下意识觉得她冷，于是破天荒去关了门。
他以为自己的举动很贴心，结果如棠会错了意。
“别过来！”如棠眼里满是谨慎和提防，右脚偷偷往后移。
“……”忧灵怨头疼极了，不过掐着日子唐凌也该到了。他扔下一句：“想太多了你。”就走了。
还是第二次有人把自己难得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他又是慢慢笑了，抵在门板上仰着头，任由乱披着的发丝下垂。
他轻轻想：原来，她也是这样的。过去这些年了，竟有些怀念。
他慢悠悠往大殿走去，“给她下的蛊毒已经解了，她的残魂也已经进去了吧”，他想着，笑容变得有些苦涩，直到再也没了笑的心思，慢慢放平了嘴角。
许是又忆起了前尘旧梦，心里已经千疮百孔，连一个表情的味道都变成苦的了吧。
那层刀剑无用，免疫法术的黑影又回到他身上。
“天主，来要人了。”
少行哄方与之去和那些闲着的信徒打牌，这才有了空闲来给忧灵怨汇报。
方与之身上的死神蛊若是要彻底解除，必定需要忧灵怨的解药，但忧灵怨每一次的分量都很少，只能维持一小段时间。
为了方与之，他只能受着这样的气给他弯腰。
“是啊，他人也来啦！”忧灵怨伸了个懒腰，黑影随着动作一动一动的，“那就别想太多了，去看看神天来的尊贵客人吧！”
外面，唐凌正做在一颗大石头上。听见动静，他没忍住咬了咬后槽牙。
“哟，少尊怎么得空跑我这来坐坐了？”忧灵怨站在高墙上的台子上，俯视着唐凌。
“她人呢？”他说这话时，怎么也掩饰不住那有天高的怒气。
“把她交出来！放你一条生路！”说着，周围燃起的气场震慑了不少忧灵怨的手下和信徒，也包括迫不得已的少行。
少行见他这幅样子，不禁感叹那日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没和他硬碰硬就跑路了，要是真打起来，还不是那鸡蛋碰石头吗？
忧灵怨全然没收到威胁，不断挑衅着唐凌：“那小丫头啊，估计这会刚起床，可别吵醒了她。”
“你敢动她一下，我屠了你这座城！废了你！”
这时候，如棠赤着脚跑出了城门，却被城门外那道结界震飞了出去。她好不容易趁人都走了才悄摸溜到这里，结果这还有结界挡着，合着欺负她呢！
“如棠！”唐凌最先看到她，慌忙喊道。忧灵怨原本心不在焉的，听到敏感的词时顺着少行的视线也看到了被震飞的小丫头。
高台离城门下面有段距离，他想也没想就跳了下去。
“天主！”少行愣了半天，才发现忧灵怨也跳了下去，接着他更懵了：跳下去的忧灵怨慌忙过去接住了差点掉地上的如棠。
忧灵怨转性了？这还是他吗？
忧灵怨身上的那层黑影有防御外人的属性，稍有不慎会伤到人，也是他最好的防护神器，但此刻他抱着如棠，竟然暂时驱散了那层保护罩。
忧灵怨一向多疑谨慎，不止是少行，唐凌也没反应过来：“放下她！”
忧灵怨没听他说话，只对着如棠空空如也的脚丫皱眉道：“怎么光着脚来的，你若是想出来就出来！疼吗？这地上都是石子沙子，硌着你没有?”
如棠小声嘟囔：“地上又没鞋子，我怎么穿?”
忧灵怨细想，好像昨天点香炉的时候嫌鞋子绊了他一下，就把鞋子扔到外面信徒烤红薯用的火堆里烧了……
如棠：“……”
“叽叽喳喳烦死了！你还不值得我出手打你，你消停一会，又没说人不给你！”忧灵怨实在烦唐凌在外面念经似的嗷嗷，偏偏怀里还拖着一个小丫头，脏话说不得。
他并不想强留如棠在这里，无非是有样东西要还给她。要不是为了让残魂进入她的身体，他还专门试着将死神蛊作为引介给如棠吃了下去。
给她解毒，只能把她带回来。
虽然是老对家了，可他真心没有一点想伤害她的意思，他也不会有的。
密道里挂着的画卷，能证明的。
他低头问如棠：“想回去吗？”你若是想跟着他走，我还是和以前那般，尊重你的意见，放你离开。
“嗯。”如棠点了点头，算是要走了。
忧灵怨神色不免暗淡了些许，不过还是挤出好看的笑：“你信他吗？你觉得他能护你周全吗？”
如棠点了点头，声音平静又清晰：“我信他，因为只要我一出事，他就会来呀。”
忧灵怨不免轻嘲。小丫头啊，你还是那样，一世比一世天真。
他如果能保护好你，你还会出事吗？你还会变成现在这个完全不认识自己的样子，带着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吗？你不会的，归根结底，他还是没保护好你。
但她想走，他还是拦不住，和上一世一样。
他还是选择了任她去：“等会，穿上鞋。”他变出一双好看的鞋子，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