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导演关于剧本的沟通失败,两位演员关于导演的沟通也失败了。 郑宇盛挂了李秉宪的电话后,迅速呼叫兄弟,我好像说漏嘴了。李正宰没太在意,说漏了就说漏了呗,也不是什么大事。 “找你客串是什么意思没听她说啊。”李正宰更好奇这个。 同样没听说过的郑宇盛好奇的是另一件事,“你看过那个剧本吗李秉宪说很有意思。” 李正宰迟疑半秒,“你想看” “不能看”郑宇盛不解。 看当然是可以看,就是需要大量的时间,得六、七个小时。 “为什么要那么久超长篇” “前后有四版,第四版她昨天才修完。” “那我看第四版不就行了吗” 李正宰说不行,别的剧本只要看最终修订版就行,这个本子不行,因为四个版本基本是四个不同的故事,剥皮拆骨架构都换了,压根不能说是修改后的剧本,根本是重写。 这话说得郑宇盛更好奇了,驱车赶往兄弟家,点了外卖准备长期战斗。 从下午三点多一直战斗到快十一点的郑宇盛用了近八个小时看完四个本子,看完后一脸迷茫,扭头去找兄弟咨询,你女朋友到底想拍个什么样的作品 “还不是女朋友呢。”李正宰让他别乱说。 郑宇盛摆手表示不重要,“四个本子完全不一样,题材从第一稿的惊悚硬是扭转成第四稿的温馨母女情,还有一个喜剧的版本,韩舒苒是个多面手啊,才华确实棒,可她为什么会写出差距那么大的本子” 同一时间,路边的布帐马车里,韩舒苒压根就不理解,为什么所有人都支持第一版,你们这帮搞艺术的就不能大众一点吗哪怕不喜欢温馨母女情,喜剧的版本也行啊,这本子拍出来肯定好卖,搞艺术是没未来的能穷得当裤子信我 导演对面的坐着一位搞艺术的女演员,女演员堵上门想合作。 “我整个项目的制作费都不超过十亿,哪有钱请一位影后加盟”韩舒苒让姐姐放过她,“您又是从哪看到剧本的”为什么这帮人都能跳过导演看到剧本,她剧本是不是满世界的人都看过了 从李秉宪那拿到剧本的金惠绣,今天本来还有拍摄,收工后左思右想没忍住,从片场连夜回首尔,在导演家门口堵到的人,把人拉倒小区外喝一杯,成不成的先聊聊么。 姐姐给妹妹倒酒,没把自己当影后,就把自己当演员来着,演员跟导演说,“钱不钱的之后聊,你有没有兴趣先听听我的故事” 韩舒苒不想听,韩舒苒一口闷掉烧酒,叹息着伸手示意,请。 女演员给导演讲了个跟第一版也是她拿到的那一版剧本内核极为相似的母女故事,故事中的母亲把女儿当摇钱树,女儿自小就成了童星站在摄像机前坐在能当她爷爷的男人身边,给母亲赚一笔又一笔的赌资。母亲贪得无厌,女儿时刻都活在地狱里。 这故事听到一半韩舒苒就来了火,硬压着继续听,听到那个妈又欠了一大笔赌债以死相逼让女儿还债,女儿还打算真给她还,忍不住了。 “学姐,您好歹是我们学校的硕士,文凭不是买来的吧”韩舒苒都无奈了,“伯母也太您可以断绝关系啊” 女演员故事里的母亲就是她的亲生母亲,作为女儿,金惠绣举杯喝下辛辣的酒液,能说的只有,“我想加入你的项目,行吗” 特别想说不行的韩舒苒望着她的眼睛说不出口,又闷了一口酒,一声长叹,“我大概知道你看的是那一版剧本,我的剧本现在有四稿,你要不要跟我回去看看剧本,看完了,你再决定要不要加入。最终会拍哪一个版本,我还没想好。” 导演带着女演员回了家,另外三版的剧本在茶几上一字排开,等着女演员翻阅,导演则是去了阳台,发呆。 作为创作出四个剧本的人,韩舒苒自己都说不好她最喜欢哪个,但她可以笃定的告诉所有人,她最讨厌第一版。哪怕所有的创作者都天然热爱自己的作品,可她就是讨厌第一版,讨厌到根本不想把它拍出来。 那为什么要写呢因为灵感突如其来,山呼海啸奔涌而来,她抑制不住。 关于第一版剧本的灵感出现的很突兀也很灵异,源于一个碎片化的梦。是美梦还是噩梦不清楚,醒来后的韩舒苒只记得一些零星的画面,那些画面成为她指尖的故事,一个根本不由她掌控的故事。 用个再灵异点的形容,当韩舒苒的手搭在键盘上敲下第一个字符,此后发生的一切根本不是她在创作,而是某些妖魔附身于她,让她把地狱重现人间。 从进入书房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敲下第一个字符,一直到最后一个句点结束,韩舒苒都是无知无觉的,她花了近乎一天一夜,没吃没喝没睡,唇瓣因干渴都起了皮,却感受不到饥渴,感受不到疲惫,只剩麻木。 那个剧本写的是两对母女,一个家庭。 衔接两对母女的是上有妈妈下有女儿的角色,王锦玉。她的人生在母亲的视角里是走歪了路,在女儿的视角里是一场灾难。 王锦玉的父母都是科学家,还是早年公派出国最后留在美帝的科学家。他们之所以留下一方面是个人待遇,另一方面是这里的研究是最前沿的,说自私也行,说为祖国奉献也不是不行。毕竟后来他们带着科研成果回国了,受到过国家嘉奖,老黄历就不值得谈了。 那对夫妻回国的理由之一是独子英年早逝,想要落叶归根。王锦玉的人生自哥哥离开后就大变模样,她本来就是个受父母宠爱的老来女,母亲怀上她时已经年近四十,要不是医生顾虑孕妇身体不建议打,她很可能不会出生。她出生时哥哥已经上大学了,天之骄子,众赞,父母的骄傲。 前途一片大好的哥哥死于一场车祸,那年王锦玉七岁,跟着父母和哥哥的骨灰回了国。 回国后,母亲收起了她的公主裙,剪掉了她的长发,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