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宫外,里应外合,未必不能再造王与马共天下的局面。
只要小娘子诞下皇子,主公就能打破现在的僵局,找到出路。
把小娘子送到袁家确实不错,这才多长时间,小娘子就成长如此快。
要知道他在青州的时候可没听过小娘子有早慧之名。
“好了,阿叔还是帮我相马吧。”沈舒不与祝放之废话,将事情拉回正题。
祝放之这才给了候在他们旁边有十几丈开外的卞锦一个眼神。
“尔就是那驵侩?”祝放之一改之前和沈舒低声耳语的温和,对着卞锦声如雷霆。
卞锦见过不少军士,一瞧祝放之那体型外貌和一脸的煞气,就知道这位是尸山血海里淌出来的真将军,和士族挂名的将军不同,这是杀人如麻的那种。
“某名卞锦,豫州人士……”卞锦赶紧躬身做自我介绍,和在沈舒面前还有欺瞒不同,在祝放之跟前就差自报家底了。
沈舒觉得好笑,果然武力和权力是凌驾于诚心之上的。
“我不管你是何人,我只问你的马在何处?可有宝驹?”祝放之不耐烦,这人一看就不是巨贾,气度不够,畏畏缩缩,这人也就是哄哄小娘子,他一时间有些失望。
卞锦也不敢再废话,赶紧将人带到后院的马厩中。
马厩不算大也不算小,里面大约有二三十匹马。
有点少,唯一让祝放之觉得还能入眼是这马的品相不错。
相马的过程其实很复杂,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如伯乐和九方皋那样,一般人相马都要从马的口齿、面颊、双目、髭毛、胸胁、股脚等多个部位进行评判,还要前后总体对比马的身量比例,所以这是一个系统又复杂的工程。
不过祝放之也不是个个马都相看地很认真,其实战马地挑选在南雍并不严格。毕竟南雍缺马,能买到马就不错了,他挑选认真是想选一匹最好地送给沈舒。
最后祝放之选了一匹枣红色的母马签到沈舒面前:“此马隆颡蛈日,蹄如累麴,应是千里驹,且此马性情温顺,最适合小娘子。”
沈舒笑着接受了祝放之的好意:“多谢阿叔,等下次阿叔来的时候,我定要骑着这马去,用阿叔给我的马鞭,去建康城外迎阿叔。”
听到这话祝放之哈哈大笑,声如洪雷。
“一言为定!”祝放之大笑,和沈舒开启了玩笑。
沈舒也高声道:“一言为定!”
之后祝放之要了全部的马。至于价钱他并不和卞锦商议,自有军中其他专职之人和卞锦议价,这点规矩卞锦也知道。
他太高兴了,南雍爱犊车胜过马车,士族根本不骑马,本以为这批马要出了建康城才能脱手,却不想还有这好事。
重点是还和军中搭上了关系。
他现在都觉得沈舒是自己的财神了。
伺候沈舒就更用心了,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小娘子不止在袁家受宠,在沈使君帐下的将军面前也说得上话,这不只是受宠能解释地了。
看来彭城县君在沈氏的地位不低。
等马匹之事谈妥后,沈舒又说起买奴隶的事情。
“确实该多买些,等主公将彭城打下来给小娘子做封邑,就把这些奴隶都迁到彭县,这些就都是小娘子的私奴了。”祝放之也是真心为沈舒考虑,更是为沈靖考虑。
沈舒不管祝放之这番想法究竟为谁,只要和她目标一致就行。
挑选奴隶,沈舒有自己的标准,这个就不用祝放之操心了。
她早早就让人列好了单子,标明她需要的工匠和普通奴仆的数量,然后听着卞锦给自己报价。
今日的卞锦十分老实,他给了一个价格后,沈舒看向氐奴。
氐奴悄声在沈舒身边道:“比市价低两成。”
沈舒看向卞锦笑了,果然识时务,她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等买卖都结束,祝放之亲自将人送到袁家,沈舒请祝放之进去坐,却被祝放之拒绝了。
“仆明日就要返回青州,今日就不去拜会袁公了。”祝放之道。
沈舒又问:“阿叔明日何时出城?我送阿叔。”
祝放之哪里愿意小娘子送她,摇摇头:“小娘子心意仆心领了,只是明日是小娘子入宫的日子,不能怠慢。”
沈舒才恍然三日之期已到,她明日该入宫读书了。
两人惜别后,沈舒望着祝放之骑马远去的虎背,对着身旁的氐奴道:“你可知阿叔出身?”
“不知。”氐奴摇头。
“阿叔曾是沈家家奴,韦阿兄亦曾是。”
氐奴眼底一震,望着祝放之的眼中没有了之前的畏惧,而是向往。
原来当将军似乎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沈舒感到有一道越来越炽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嘴角轻轻勾了起来。
鱼儿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