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在欧阳慧蓉的‘千叮咛万嘱咐’的关心下,姜灿步入马车,直奔男人的温柔乡,落雨轩。 此行只有两人,姜灿和赵武。 但这只是表面上,暗地里还有影卫跟随,只不过无人察觉,若无必要,他们也不会现身。 此时的落雨轩,早已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特别是里面的姑娘,更是别有一番风味,引得一众男人为之疯狂。 姜灿一到,有人相迎。 没有犹豫,紧随其后。 一路向前,没有言语,越往里走,就越发安静,而且气氛也变得古怪起来,若是胆小者,恐怕早已打起退堂鼓。 但姜灿,略有好奇。 他倒要看看,这个所谓的大皇子,到底是要整哪一出。 在穿过一条小道后,终于在一处院落停下。 推门进入,无比震撼。 歌舞升平,女子妖娆。 整个装饰极其奢华,和外面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是天,一个是地,根本没法比拟。 “哟,还挺准时!” 言语之间,欧阳士轶迎面而来,而且周遭被女人围绕,完全没有一丝空隙,当真是没有辱没他好色之名。 姜灿拱手赔笑,毫不吝啬地夸赞道:“二皇子的眼光果真了得,连我都佩服得紧!” 马屁拍得响,而且恰到好处。 欧阳士轶哈哈一笑,甚是得意:“那是自然!” 姜灿入乡随俗,在对方的带领下,坦然落座。 紧接着,欧阳士轶大手一挥,朗声道:“还等什么,还不赶紧伺候着?” 话音落下,姑娘已到。 没等姜灿反应过来,四位姑娘笑脸而来,有人倒酒,有人捶背,顷刻之间就被包围其中,这种身在花丛中的感觉,别提多酸爽。 “大皇子到!” 随着一个仆人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身材中等,略带财气的男子缓步而来。 身边没有女人,只有他自己。 在这风流之地,倒是显得有些清新脱俗。 “参见大皇子!” 众人异口同声,纷纷行礼,就连欧阳士轶也是起身拱手,此景不难看出,这位大皇子在众人心中的分量,不言而喻。 不过姜灿,自顾喝酒,置若罔闻。 如此之举,众人惊诧。 要知道,在这东维,如今的大皇子可是实权在握的人,更是未来的国君,而这个小小的穷酸书生,竟然敢对大皇子不敬。 想必日子,不会好过。 众人等着看热闹,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们目瞪口呆。 欧阳鑫泉举杯,径直来到姜灿的跟前,道:“能够得到小妹垂青,想必公子必有独到之处,这一杯,我敬你!” 语毕,一饮而尽。 看似随意的举动,直接是惊到一片。 对方示好,姜灿坦然,同样举杯,一饮而尽。 “好!” 欧阳鑫泉大笑畅快,连着对饮了三杯,方才回归座位。 就在此时,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手拿酒坛,摇摇晃晃,朗声而语:“我辈读书万卷,市井佯装才人,大堂厚德载物,奈何小人无知。”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良久,众人方才回过神,然后便是一阵夸赞之情。 “妙啊!” “不愧是包兄,张口便是金句!” “可是在下有个疑问,我辈读书万卷,学识可装五车,可这市井小人,是何许人也?” “你猜,哈哈!” 你一言,我一语,无不透着自傲,更是对某些人的蔑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姜灿的身上,而且有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鄙视之感。 没有半句话语,但却甚是万言。 很显然,包林海口中的市井小人,就是说的外来客,姜灿。 更关键的是,欧阳鑫泉和欧阳士轶都并无制止的意思,而是自顾自的喝着杯中酒,就像是没有看见一般,又或者说是正等着看戏。 故此,喜闻乐见。 对于众人的奚落,姜灿神情坦然。 因为他心里清楚,这看似随意毫无章法的插曲,其实应该是早有安排,必然是特意为自己到来而准备的见面礼。 其目的,自然是为了试探。 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倒真是个不错的双簧。 既然如此,那我岂能忍心坏了尔等的兴致,这一局,本太子接下了。 姜灿猛然灌酒,而且是整坛子下肚,随后身体也变得摇摇晃晃起来,但音量一点也不弱,缓缓道来: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 “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言语之间,姜灿的目光一直在先前夸夸其谈的几个书生身上来回打转,有一种询问的意味在里面。 “相鼠有齿,人而无止!” “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话到此处,那几个自以为是的书生,脸色铁青。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 “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至此,结束。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骂人无形,字字诛心! 所有人目瞪口呆,久久没有说出一个字,就连欧阳鑫泉以及欧阳士轶,也都是一脸的震惊,事情显然超出了两人的预判。 此般结果,万万没有想到。 与此同时,那几个自以为是的读书人,早已脸不像脸,人不像人。 特别是包林海,脸色极其精彩,他本想借此良机在大皇子面前刷一波存在感,不过很遗憾,他找错了对象。 揉捏不成,反而受辱。 这上哪说理去。 为了大好前途,绝不能罢手。 啪! 包林海随手一扔,手中的酒坛稀碎一地,余下的酒洒得满地都是,透着浓浓的酒香味。 “我一个饱读诗书的东维状元,还怕你一个市井小人不成,再来…” “够了!” 没等包林海把话说完,直接被欧阳鑫泉厉声打断。 前者虽有不甘,但也不敢违抗。 紧接着,欧阳鑫泉举杯而来,面露笑意,道:“不愧是小妹看中的人,确实非常人可及,不过这诗…是否狠了些?” “有吗?” 姜灿一脸无辜,继续道:“对于人,自然是以礼相待,但对于老鼠,自然就以老鼠药喂之,这样才能做到对症下药,大皇子,你说呢?” “……” 欧阳鑫泉顿时脸黑,但并未发作。 至于包林海,差点把肺气出来。 堂堂东维状元,竟然被一个无名小辈这般数落,这以后的日子,自己怕是真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但又能如何,总不能直接上手。 若是此时动手,必定会惹怒大皇子,那自己的这条小命,也将不保。 无奈,只得另寻他法。 插曲过后,酒肉继续。 就在此时,只见欧阳鑫泉双手轻拍: 啪!啪! 掌声落,美人至。 她们的目标,不是别人,正是姜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