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里作践我,我反击罢了。”尤应怀实话说得坦荡。
尽管车厢里除了她,无人再知那些年曾受到的屈辱,可那些屈辱却真真实实施加在她身上过。她问心无愧,也坏得坦坦荡荡。
尤应怀毫不掩饰,毫不犹疑地对上,帮裴卿知说话那人的目光。
“你叫青隐吧,你不知道内情我不怪你,只是以后不要胡乱怪罪人了。”尤应怀歪头叹气。
几番下来对话的声音不小,她猜想对面几人,或许是想让外面的差解听到,好回来好好治一治她这臭毛病。
可惜风雪呼啸,能不能听清说话内容是一回事,收了贿赂还想不想罚人,又是另一回事。
尤应怀拿准了道上的规矩,却也得掌握好程度,见好就收才吃香。要一点点报复回来,不然吃亏的还是自己。
施展武力杀掉内脏受损、死里逃生的裴卿知很容易,但他死后不久世界就会再次重启。
就算抛弃了系统,可主动权还在押送人身上,万不能惹怒他们,不然师父交代的任务就没法做了。
前几世虽都打探到了些消息,知晓幽州王确有反意,但她先前大多关注裴卿知动向,反倒忽视了此来的真正目的。
这次,她定不负师父所托,竭尽全力完成任务。
往后几天,尤应怀有事没事就要折磨一番男主。虽说这世道人情薄凉,但男主光环还是在的,总有些连自己都顾念不上的人,看在男主英神俊朗的份上过来帮忙。
如果说若蓉是单纯为了和自己作对,那青隐就是天生单纯温婉善良。
这两比自己大上一两岁的塑料姐妹,总是在自己啐裴卿知吐沫时,提高嗓子交谈。在自己欺负完裴卿知后,过来给他送水和吃的。
尤应怀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却从不去过分为难她们,讥讽两句就过,毕竟她也不能真让男主太快死掉。
日月如梭,半个月一晃就过去了。
那两个照顾男主的大怨种,有没有感动到自己不知道,但肯定没感动到裴卿知。
她们一众婢子最终是要伺-候永嘉公主的,但毕竟是代罪之身,要从下层调-教个三五月,方能一窥幽州王妃的容颜。
黄昏,幽州瑞王府内凉风习习,尤应怀毕恭毕敬端着铜盆,低头紧跟着银花姐姐走到花簇旁。一行人里,只有她脚上冻疮好得快些,走路娉婷端庄,从婢女中脱颖而出。
右开襟长袍穿在她身上格外妥帖,仿佛是宫中量身定做得般。
只是旁人虽看着不错,尤应怀却不大适应。
习武之人阳气充足,身体比常人温度要高,自然冬夏的衣料也要减量。
她暗地里撇了多回嘴,心道:这剧情我已经走了五百回合了,竟还得不到善终。
“与乐,把盆放这里。”银花打断她的思路,指使道。
这些规矩不用人教,她早就熟记于心,但她却不主动抖落小聪明,一直循规蹈矩甚至有点显呆愣。
倒不是想藏锋芒,以便扮猪吃老虎。而是先前这种事都试过,确很快得了赏识,但没等人狐假虎威过-瘾完,就被裴老五给捅死了。
当时,当时,尸体还给投了沼泽。
全全是让她死不见尸,平白蒙受跑路的罪责。
“银花,这位姐姐就是诗文中常说的木头美人嘛,”尚且年幼的温晏初郡主指着尤应怀道,“我都没见她笑过。”
尤应怀没想到消极服侍,反倒引起了瑞王府庶二姑娘的注意。
往前数五世,这种情况也是头回遇见,温晏初郡主首次表露-出觉得她美的意思。
京城重清轻浊,喜清水出芙蓉般的美,要温柔有力又要韵味绵长。而北方往往不追求古典的韵味美,洒脱惊-艳才是他们看中的。
虽说尤应怀绝算不上丑的那类,长相灵动讨喜,五官也生得像大家闺秀,没半分小家子气。可着实和那两类绝色美人不沾边,不像是能艳压的样子。
“姜与乐,还不快谢格格夸赞。”银花见她杵着不动,忙呵斥提醒。
尤应怀故意眨巴眨巴眼睛,装模做样地谢了恩典。
幽州这边虽是汉人称王,但耐不住天高皇帝远,规矩不似宫中那么森严。
银花呵斥她不过因她是新来的,先前又是真小姐,怕她开头打不下守规矩的好底子,往后得罪人吃了大亏。
“银花姐姐,你不要拧毛巾了,让你身后的姐姐给我擦脸吧。”温晏初不顾溅了满脸的油渍,大手一挥,让尤应怀到跟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