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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1 / 2)

晏池并没有怀疑什么,见她脸色不好,抬手欲摸下她的额头。骆书禾却下意识往后躲了下,悬在空中的手扑了个空,只能兀自收回。

“你先走吧。”

骆书禾很平静说道:“我想一个人在这待一会儿,好吗。”

晏池默了默,照做了。

只是等在巷口时,晏池看见了他们进来时那个很有年代感的小卖部,这个点了居然还开着。有两个小孩,应该是店家的孩子,裹着很厚的外套在门口的长椅上并排坐着吃东西。其中有个小女孩是真的困,嘴里含着糖低着头,脑袋一点一点的。脸蛋很圆,像年画里的娃娃。

晏池忍不住想,她小时候是这样的吗。

后来,像是被魇到,骆书禾连续几天都在发高烧,请了假在老宅修养。

最严重一晚,烧到差不多三十九度二。

老太太是纯看着干着急忙晕了头,又是让张妈去拿冰袋,又是到厨房烧水。但是太久没开火,手反被烫到。

晏池在一旁看着更加心烦,从医药箱里找出烧伤膏给她扔过去:“都说了不用你操心,该干嘛干嘛去,有什么好跟着折腾的。”

“你个没良心的,你不心疼我心疼!”老太太接过药膏,边随便涂两下边朝他大喊,看他要上楼,以为是要带人走,挡在楼梯口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嘛。”

“起开。”

他脸色并不好看,晃晃手里的东西:“我去送药你拦什么拦,都说了边上去,没什么大事少上楼。”

推开门,却发现原本在床上好好躺着的人不见了,阳台门开着,有冷风灌进来,把窗帘吹起一个大包。

晏池走了过去。

骆书禾原本闷了一身汗,正嫌热扶着阳台扶手吹风,突然就感觉两眼一黑。她把盖到头顶的东西扯下来,发现是件衣服。

“不好好躺着,非要出来找罪受。”

骆书禾把那件外套穿上了,还带着温度。很大,能裹得住两个她。衣摆快到她膝盖,袖子也是,能包住她一整个掌心。

“睡太久了,在里面待着,闷着很难受。”骆书禾解释。

晏池便没再说什么了,把她头上的退热贴摘了,换了块新的。

她病这一场,整个人瘦了一圈,下巴尖得吓人,脸也没什么血色。晏池比对了一下,可能都没他巴掌大。

“你进去加件衣服吧,等会要感冒了。”

骆书禾看着他把衣服扔给她后,反倒就这么穿着一件单衣站在外面陪她,劝道。

晏池不以为意:“管那么多呢,你顾好你自己就够了。”

骆书禾不说话了,低头碰了碰他的手背,果然是冬暖夏凉,怪人。

就这么站了会儿后,晏池懒洋洋往栏杆上一靠,突然说:“是有点冷了。”

骆书禾以为他的意思是要走了。

却不曾想,他直接把她整个人抱上了柜台,骆书禾下意识挂在他身上。而等晏池环着她的腰,调整了下姿势,骆书禾才发现他的意思其实就是两个人一块穿,这衣服宽得绰绰有余,只是当坐在柜台上,脑袋搭在他肩膀上时,骆书禾忍不住说:“你早说啊,把我放下来不行吗。”

“我上哪说。”晏池低头看了下她那双都够不到地面,只能在空中晃悠的小腿:“小矮子,踮起脚都没到我下巴。”

骆书禾:“……”

但她是真累了,不想计较,明明她年初体检过,有一米六几,怎么都不算矮吧,很顺从地趴进他怀里:“好暖和。”

晏池吻了吻她的发顶,大概是因为离得近,声音都是直直钻进耳朵里的:“这下高兴了?”

骆书禾带点诧异看他一眼。

“看你回来后就神不守舍的,你可别说都是因为生病,睡觉都是皱着眉头的,丑死了。”

“我……没不高兴。”

说到底都没什么底气,骆书禾微微叹口气:“就是有点感慨吧,我以为那房子早就转出去,可能再也找不回来了。在我十岁那时候就听说那片要拆迁改做学区房了,听了快十年都没有消息,没想到没有。”

晏池沉默片刻,说:“那里对你很重要吗。”

“嗯。”骆书禾点头,声音很轻:“能不重要吗,毕竟是我家,住了挺长时间的。”

没人说话了,骆书禾以为他是累了,安心靠了会儿。

而实际上是晏池是在细想,他究竟在几岁起没有了家这个概念的。

或许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他总是在跟随着父母的意愿不断搬家转学,不断认识新的人。起初自然是不肯,但父母都只当他是小孩子闹脾气,后来慢慢懒得反抗。最后一次和家里人顶嘴,是他不愿意从东城离开,他喜欢这座潮湿的,偶有台风和暴雨,永远都不会下雪的城市。

半是内疚,半是为了他的前途考量,他们竟然答应了。

那时他还是个没长开的,正处叛逆期的少年。

包简单挂在肩膀上,倚在门框旁看着母亲收拾行李准备出差,别别扭扭应一声:“哦。”

“好好听你舅舅的话,他这两天生病,没什么事别打扰他。不许给他添麻烦,要听话知道吗。”想了想,她又补句:“厨房里熬了汤,你不是总说之前那个阿姨记不住你口味,怎么都说不听,总要放薏米吗。这次我亲自熬的,赶紧去尝尝,你爸都没这个待遇。”

他把包往沙发上一扔:“不喝,在学校吃过了。”

“哟,不是嫌弃学校食堂不好吃吗,我们宝贝儿子终于长大啦,知道帮妈妈考虑啦?”

“想多了你,我晚点要去打球,赶时间。”

“还有,我都多大了,别老叫那些恶心巴拉的称呼,难听死了。”

但还是去厨房逛了圈。

“好喝吧。”她跟了进来。

“就一般般。”他尝了口,嘴硬道。

出门前,他还是朝着那个方向说了声:“一路平安。”

她正在考虑是带哪套衣服好,只简单朝他比了个手势。

可后来,他们死在了那班飞往国外的航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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