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哭起来的时候，是最像越知舟的。
白袅袅神情恍惚了一瞬，给羲和松了绑，这件事在她看来，就到此结束了。
越知舟身上的情劫早就过了，羲和没什么价值，也不值得她再花时间。
白袅袅阖了阖眼，打算离开，却被羲和从身后抱住，他埋在她的肩窝，温热的气息沿着锁骨向上。
“师姐……”
越知舟有一双小狗眼，从上往下看他的时候，会觉得他乖巧无比。
风和日丽，花海里的鲜花被吹落花瓣，远远看去，两个人像是神仙眷侣。
但白袅袅的手捏住了羲和的脖颈，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她淡了神色，按着他跪下。
“羲和，不要再演他。”
这是警告了。
羲和贴了贴她娇嫩如春笋的手，湿淋淋的眼神注目着她，声音缱绻勾人。
“他能取悦你，我也可以。”
“他就是我，你喜欢他，就是喜欢我。”
粗粝的唇舌在花瓣上滑过，白袅袅按着羲和的肩膀，没有拒绝他的服务。
她半眯着眼，看天边云彩懒懒地变换形状，听到羲和一声一声动情的呼唤。
他和越知舟是两样的，一个更重，一个更温柔。
其实羲和的扮演并不高明。
但让白袅袅起兴趣的，是他折断高傲，落进她手中，那种掌控感。
她病态地喜欢这样的感觉，也给过羲和离开的机会。但他既然没有逃走……
白袅袅扯了扯羲和披散的长发，被抱着骑在了他脑袋上，两条修长的腿被羲和牢牢护着。
这个高度，她能看到更远处的风景。
“袅袅，你喜欢他，那我也可以一直演好他。”
羲和没有叫师姐，这是以他自己的身份在说话。他小心压着她的裙角，以免被风吹起。
“我们以后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的姿态近乎讨好。
白袅袅过了半晌才慢慢回答：“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态度你也能接受?”
“我身边的人换了又换，不一定只你一人，你也能接受?”
“羲和，你从一开始便讨厌我，不如以后接着讨厌。”
当年在昆仑云霄殿上，羲和也曾动过杀心，但现在回想起来，大抵是那时，她便有了动摇他心性的能力。
“越知舟能做，那我便也能做。”
羲和沉声开口，化为了犬型，白袅袅一下子落在了他毛茸茸的背部，手上摸到了柔软的狗耳朵。
他已经发现，比起人形，她更喜欢自己的犬型。
白袅袅不知道羲和搭错了哪根筋，非要和越知舟较劲儿，却不知道羲和体内属于「越知舟」的意识正叫嚣的厉害。
「放开师姐……你不准碰她。」
羲和半撩眼皮，保持沉默，毛茸茸的尾巴听话甩到白袅袅的手下，任她揉捏，没法控制地发出舒服的哼哼声，像一只真正的犬。
就算白袅袅喜欢越知舟又怎么样，那也只是一抹被他吞噬的意识，能触摸她，拥抱她，亲吻她的只能是自己。
羲和淡漠压下去了越知舟的声音。
……
青君治下严格，手下能人辈出，女蛇修们有条不紊地打扫战场，整理战利品。
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巨大胜利，几乎标志着父神一系的没落。
青君往日古板的神色，也添了几分淡淡的喜意。
这场战斗的顺利，单凭她们母神一系，自然是不可能胜得轻轻松松的，少不了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能不能赢，还全凭天意。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两方按兵不动，订下和约，不敢大规模开战，只能偶尔短兵相接的原因。
那位接受了女娲传承的女君，她们母神一系的希望，表现出了超越青君期待的强大战斗力。
另外，女君麾下那个看起来“相貌平平”的人宠，竟也剑术卓绝。青君也算是排得上名号的妖修，总觉得那剑招的路数有些熟悉，心下担心这“人宠”远不如看上去那么简单，会对女君不利。
裴璟利落处理了身上的伤口，又是一身干净的玄色衣袍，他紫罗兰色的眼眸中是玄冰三尺。哪怕不动剑，周身也萦绕着若有似无的剑气。
原本，这“人宠”也只是看着普通，但经九头蛇一战后，青君越留心观察，越觉得此人不简单。
而当这个不简单的“人宠”，看到那位女君自天边巨犬的身上跃下，那天生寒凉的眼竟然融了冰，化为绕指柔，潋滟温和。
“女君。”裴璟稳稳接住了白袅袅，将她放下来，细细打量一圈，发现她没有大碍，才算放心。
为了避免麻烦，在十万大山，裴璟便和其他人一样，叫她女君。
羲和化为了原型，影子一样站在白袅袅的身后。
两个男人都比白袅袅高，他们把她夹在中间，一个三尺寒冰化绕指柔，温和清俊；一个傲慢贵重折下心中傲，柔情蜜意。
但白袅袅只觉得两个人在这里扯头花，没意思，浪费她时间，便轻巧从两人之间脱身，向青君走去。
走到一半，回头看两人还在针锋相对，淡笑着提建议：“你们那么好兴致，不如去隔壁好好切磋一番。”
别在大庭广众下扯头花，闹得她心烦。
裴璟本来就是在等她，怎么可能愿意把时间浪费在羲和身上，当先温和笑笑，走到白袅袅身边，自然地帮她理了理乱了的发丝。
“我还要陪在女君身边。”裴璟压低了声音，他在十万大山这些日子，明面上的身份是她的人宠，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别人乱学了些什么。比起以前高冷得端着，他现在总是暗暗勾着她，那修长的手指，掠过白袅袅的耳垂，带起丝丝酥麻感。
白袅袅警告看了裴璟一眼，并不理会。
羲和早先对裴璟的认知全部来自于周天子，认为这就是一个木头剑修，很久以前对周天子这个传说中琴剑双绝的徒弟，还有几分欣赏。
毕竟这是个和他理念相同，坚持苦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