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与三嫂在这厢办了事,另一边云舒也终于来到了青州。 两方在客栈相遇,赵婉还颇有些诧异,云舒却道,本就是知晓她们在这边,才选了这家客栈的。 在三嫂看热闹的调侃眼神中,赵婉假装着有些羞涩的模样,实则心中很是无奈。夫君都“追”来了此处,她总不至于晾着人家,便跟在云舒后头,去了他的卧房。 房内。 “看来全州的状况不太理想了。” 赵婉将下巴搁在右手臂上,左手则随意地在桌案上画着圈圈。她觑着云舒那张出色的脸庞,心想此人还是那副不羁的笑模样较为好看。 “全州倒是富如往昔,只不过那闻直如今已全然不顾旧日情分,是一点忙也不愿帮了。” 云舒早已调整好情绪,此时倒没有什么不虞。说实在的,哪怕是边关州府应当同仇敌忾、互相帮衬,但人家就是不愿帮你,你又能如何呢? “总之,做好无所获的准备罢。这青州,我观其情形,且不说府库积累如何,这民间百姓之生活,却是还比不上咱们临州呢。” 赵婉回想起白日里经过市井之时,也没见着有多么热闹,往来行人,亦少有面带笑颜的。 “青州在雁林关内,而雁林关遭受的高兹的骚扰,并不比御沙关少,此中百姓,家中青壮投入军中的很多,若无战事,也担心受怕,而战事一多,便家家挂白。” “原来如此……” “平素与那些官家夫人们打交道得多,倒是被粉饰了太平了,还是得多在外走走看看才是。”赵婉叹道。 “你那学院,这几日筹办得如何了?” 此时已开春,客栈的屋内却仍是点了炭火,因而有了些热意,云舒身强体壮,这会儿已经动手将外袍脱掉。 说起此事,赵婉的兴致便上来了,她细细地将举办宴会筹集到的资金、说服府医张作奇的事分享给云舒,今日见了徐惠心徐大夫的事也稍微提了提,不过因徐惠心这边尚未确定下来,她也不多说。 “那徐大夫确实医术上佳,此前母亲患病,咱们府上也请过这位大夫。你若能请动这位做学院的先生,确实很是不错,我也很是放心。”云舒闲闲地看着赵婉,目带欣赏。 他此前也未想到赵婉竟能说动便能立马动起来,不仅与几位嫂嫂一道儿,说动了性子比驴还倔的张府医,如今连徐惠心都在试图游说了。 云舒觉得,最终赵婉也会如愿的,她要做什么事,便会将之做好,无一例外。 “娘子兰心蕙质,不愧为九天仙女。”末了,云舒由衷地夸道。 赵婉斜斜瞟了这不正经的郎君一眼,那目光如一道钩子般,直直勾进了某人的心里,有些痒,还有些微微的、电流般的刺痛。 不过赵婉并不讨厌这样老是有些油嘴滑舌的云舒,帅哥么,有点特性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颜值即正义! 被夸得高兴了,她想了想,说道:“若青州这位乔大人也不肯助你,我倒是有一法,或可一试。” 云舒眼睛豁然亮了下:“哦?娘子又有何妙计?” 他虽有些担忧乔应年那头狐狸兴许也不愿意出钱出粮,心中也有了些应对之法。如今赵婉又提出了新法,他便十分感兴趣。 毕竟赵婉每回都未让他失望,总能提出让人耳目一新的点子来。 “本来我想了个关于练兵的法子,是准备待十日之约后,给你一个惊喜的。不过与其叫那乔大人心不甘情不愿地帮咱们,不如做个交易,双方都得到利益,还来得实在些。” “欠人情总是需要还的,但若我这法子得用,这人情,可要少欠许多哦。”赵婉笑着说道。 “娘子可莫要卖关子了,快快说罢。” 云舒被赵婉这么一说,更好奇到底是什么好法子,她这么笃定能引得乔应年甘心借粮。 “我早前听闻,乔大人虽是位文官,在练兵一事上却胜过许多老将?”赵婉见云舒点头认同,又继续道,“我这法子,便是一种与如今你们用的全然不同的练兵之法。” “练兵之法?”云舒一听,眼中却是生出了些探究来,他不忍如此看赵婉,便垂下了双眸掩饰住了那如刀剑一般的犀利,“从前可从未听说过,娘子竟也对军中之事有所涉猎。” “你未听说的事物,可多了去了。我不愿解释什么,你要,我便说,若刨根问底,那便算了。” 赵婉并不是心思粗糙之人,自然也听出了云舒语气中的质疑,她不由得垮下了脸子。 “娘子莫要气恼,我知你从来便是与旁人不同的。是我不好,对不住。” 云舒倒了杯茶,递给赵婉。 他也知适才自己的语气过于明显了,既然面前这位奇女子是他的娘子,他又何必因对方惊才艳艳的能力,而对她产生怀疑呢?或许,她天生便如此内秀,只不过是过往不与旁人知晓罢了。 天底下的奇人多了去了,多他妻子一个,也是很好的。 “往后再如此,我便不理你了。” 赵婉神情淡淡地看着云舒,给了他一个台阶,接下了那杯茶。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她有些后悔要将后世见到、体验到的军训方法,分享给云舒了。 可云舒这个歉道得很诚恳,令她又觉得,既然夫妻俩如今已为一体,而云舒骨子里其实是个还挺正人君子的人,那,她便也不那么小气,将这回忆、梳理了许久的法子给说了出来。 “我要讲的,统共也无非两点。一为平日的练兵之法,二则为从根本上解决军中缺粮的问题。” 赵婉端着那杯茶啜饮了一口,稍稍捋顺了一下脑海中的信息,将要说的法子,分为了两点 “娘子请说,为夫洗耳恭听。” 云舒听着赵婉扔出来的两点,目光甚为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