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卖的什么药。”
茶楼中、街市内,大大小小的声音随处可见,更有些明明家境贫寒的汉子,打肿脸都要充胖子,提起必定不让家中的婆娘去做工,便满面红光,仿佛是赢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的。
亦有些酸儒书生,口口声声皆是女贞女德,字字句句都泛着陈腔滥调,末了执着扇子摇摇头,好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
殊不知,各个大街小巷的角落里,已有许多的女娘在暗中打听与筹谋,只等着那工坊正式招工,便赶着去做活。
赵婉不担心没有女娘来应聘,她相信,偌大的临州城,总会有因家境所迫的人,也总会有心存高远之人,她们要盼着能赚些银钱改善生活,要么盼着能在这样一个地方施展自己无处安放的才华。
更何况,届时放出去的名额,可能还不太多呢。
毕竟云家军那么多儿郎,光是在临州安家的家眷便很是不少,头一批的招工,自然是优先军伍家属了。
因而在与几位嫂嫂饮茶的时候,赵婉便一脸的淡定,丝毫不见着急。
几人已商定好,工坊暂时便由对此最感兴趣的二嫂来执掌,因而在此事上最担忧的也是二嫂。
“我是真有些怕到时候这摊子事儿支不起来,如今纺织机也在加紧准备了,若是无人做工,这些物事可就要烂在庄子里堆灰了。”二嫂卷着帕子,眉毛微蹙。
几位妯娌给她说的条条理理她都懂、都明白,可到了这时候,依旧是十分担心,脑海中净是各种可预见的不良后果。
对此,赵婉也很无奈,她只好劝道:“即便退一万步讲,当真无人来做活,我们也不必过分担忧了,难道侯府便穷到这地步了吗,再不济,咱们也还是能放弃原有的道路,就招些汉子,也是可以的嘛。”
“不行!”二娘一扬眉,“这事儿我非得做成不可,想想近日那些满大街的酸话我便来气,可不能让他们称心如意了!”
她还就不信,那些军属们若听见这工坊当前主要做军中衣物,还会犹犹豫豫不愿来!对,届时便将这个消息透露出去,总该是有人会来的。
打定主意后,二嫂也有了些底气,她简直一刻也等不得了,当即便先行告辞,要去让家中书坊那边刊刻些纸张来,到时候着人贴到四处,让有想法之人都能看到、听到。
哼,也让那些男人看看,到时会有多少他们口中只合宅居后院相夫教子的女娘敢来应聘。瞧她不打肿那些人的脸!
几个人见她向来稳重的步伐也难得地变得风风火火起来,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好她个袁清莲,平日里怕都是随意弄弄,如今毛线工坊这事儿安在她头上,方开始展露她深藏不露的雷霆手段了。”
三嫂私下里玩笑的时候,偶尔也会直道众人的大名,她本就是个爽利性子,对二嫂展现出来的这股劲儿很是欣赏。
“可不是,只盼此事能顺畅进行罢,咱们边关,如今也只能靠自己了。”大嫂感叹着捏了块小茶点,目光似落在茶点之上,又似透过这茶点在看其它甚么东西。
赵婉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担忧之意。她原本也是这么个意思,如今就是要将所有能动的人都动员起来,依靠自己去创造生产力,否则一旦战争一起,前有麻烦,后无支撑,可就难办了。
哎,希望与川罗那边的事情,能顺顺利利;在毛线工坊一事上,也能顺顺利利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