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越界干预行为,您的身体会有病理反应。”
草,赵文珠心中暗骂。
再了解有什么用?原身的所作所为已定,裴尽忠本来也不是什么良善人,还指望他爱上仇人吗......
等等。
沈九忽然开口,“那他会记得这副身体的所作所为吗?”
“会的,不过你终究要做回赵文珠。你的新身份为沈家第九位姑娘,与您在现世的名字相同,已将沈家九娘应知晓内容整理为文本,请您仔细阅读人物关系提示,小心行事,避免死亡。”
沈九还没来得及问其他,系统丢下一句“祝您顺利”便又消失了。
四周的杂声、气味、温度瞬间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杂乱的房屋里散发着隐隐的臭味,轻薄的被褥面上已经发黑,门外的叫骂声不绝于耳。
“有娘生干着没娘养的事儿,我呸!什么狗玩意......”
隔着门,沈九都被这泼妇骂街的架势弄得心里发憷。
她摸了摸涨疼的脑袋,血已经凝住了,干涩的手感。
从破旧的竹板床下来,沈九一瘸一拐走到门口,推开门来,就看见一个虎背熊腰的妇人挥舞着手。
”自己生不了蛋了,就来祸害我的儿,什么人啊!”
沈九闭眼,看了看系统赠予自己的文本信息。
这具身体和自己名姓相同,都为沈九。
父亲沈全是猎户,母亲潘氏连生了七个女儿,好不容易诞下了一对龙凤胎,差点血崩丢了命。
男孩自然是受尽宠爱,取名沈宝,女孩就按照顺序,唤作沈九。
潘氏得了男孩,总算在村里抬起了头,可她却对多余的沈九十分不喜,认为她就是害自己血崩的罪魁祸首。
在母亲毫不掩饰的厌恶中,沈九活得小心翼翼,作为妹妹却要照顾沈宝,家里的杂活也努力做,讨好母亲。
今日带着弟弟出去玩时,正巧碰上了同村的灾星,沈九连忙将沈宝护在身后,可淘气的沈宝却将沈九推到山坡下,又把事情赖在灾星身上。
而这位灾星......
沈九不禁加快了脚步,看清地上跪着的人。
粗布麻衣裹挟着单薄的身躯,挺直的背如风中翠竹,任狂风摧折,依旧坚强有力。
若说司礼监掌印有一双如枯井般空洞的、毫无生气的眼,那此时裴尽忠的眼睛,黝黑如溪水边的石子,任冲刷千万次,依旧坚韧。
赵文珠一时很难将一眼定生死的权阉和这个一言不发的小孩联系起来。
“姓罗的,你今儿不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了,我到县里告你去!”
沈九望向后方的妇人,也不禁眼前一亮。
鹅蛋脸,柳叶眉,丰韵娉婷,男人喜欢的款,难怪能生出裴尽忠这样的俊秀的孩子。
罗氏听着潘氏的咒骂,脸通红,哽咽着问:“婶子,他、他又作甚了?”
潘氏最见不得她这个狐媚样,冷笑道:“你儿子把我儿往坡里推,幸好我儿躲得快,但九娘也是伤了的!”
她一回头,见沈九呆呆看着,一把将她拎过来,将她干枯的头发扒拉开,“看看!磕成这样了!”
沈九倒吸一口凉气,潘氏手劲是真的大,她感觉伤口又裂开了。
沈宝在一旁拱火:“就是!他没推成我!就推我妹!”
裴尽忠面色冷硬,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似乎只是个看客。
而罗氏也不曾问过裴尽忠一句,气急败坏下连骂人的话都不会,手中的擀面杖毫不留情往他身上砸去,“你这个、你这个混账!”
潘氏见她那娇柔的样子,皮笑肉不笑,“你可别哭,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省点劲吧,可别把裴禁打坏了,到时候活都没人做了......”
潘氏说着说着,话音一转,“不过我闺女伤这么重,抓药的银子可要你们出!”
合着关节在这里呢。
“不是裴哥哥推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