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安他们意外地赚个盆满钵满。 即便有那位不名姓的朱员外豪掷万两, 也架不住曲江池清明盛会上人数之多,赔率头还是拉将近一赔三。 李承安洋洋得意地揣一袖子赚的银票,大手一挥, 便要请这帮属下夜去惠风楼吃酒。 “副都指挥使,您合该请将军去吃酒才是。”众人喜滋滋地回卫戍司, 有人笑着说道。“您今这银子, 都是将军赚的呢!” 李承安抬腿踹他一脚。 “惠风楼是么地方?敢领着将军去, 怕不怕公主殿下剥下你的皮?” 那人哎呦一声,直揉己踹痛的大腿根:“将军才几天, 您就跟他学会这无影脚……” 一众人正笑闹着,门口便传方临渊的声音。 “在这儿站着干么, 不是说去校场集合?” 几人回过头去,便见方临渊单手提着佩刀, 抬腿跨过卫戍司的门槛。入夜,四下灯火通明,他衣摆飘飞,腰上悬着的那枚玉雕簪花当即晃出一片清辉。 众人皆笑着迎上。 “副指挥使今赢大钱,说是要请我们一道去惠风楼吃酒呢!”有人笑着说道。 方临渊抬眼睨李承安一眼:“你么候学会赌钱?” “么赌钱呀, 赌马球!”李承安当即反驳道。“这是朝廷准许的,又不是我瞎玩。” “噢,赢多少?”方临渊对这个不大感兴趣,一边径直朝校场走去,一边随口问道。 只见李承安显摆地袖子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 这倒教方临渊有些意外, 脚步微微顿顿,看向他。 “赢这么多?”他问道。 “全身上下的钱全押进去, 押的您赢。”只见李承安嘿嘿一笑。“怎么样,够义气吗?” 方临渊让他这样缠着, 敷衍地点点头。 他鞍马后地跟在方临渊身边,模样活像方临渊在虎牢关养的那只马犬。那只马犬不大爱嚷嚷,不像李承安这么吵。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旁边的卫兵附和道:“是!今除那位朱员外,就副指挥使赢得最多!” “朱员外?”方临渊问道。 “是啊!”说这个人,周遭的众人声音都昂扬几分,兴致勃勃地跟方临渊说道。“他押您整整押一万两,若不是他在,赔率能涨一赔十好几呢!” 这回,连方临渊的眼睛都微微睁圆。 “多少?”他问道。 “一万两呐!!”旁侧的十六卫道。“怕是您在边关的旧交吧?这样大的手笔,不是天竺的珠宝商人,还是西域卖香料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方临渊不认识么富商,更别提是姓朱的。况且这样赌个马球都能押一万两银子的,怕是遍天下都没有几个。 “不认识。”方临渊如说道。 也说不定是哪位豪掷千金的富家公子,拿家的银子出挥霍呢。幸而他赢,若是这些钱全赔进去,不那人回家之后要怎样交代。 方临渊没太将这人放在心上。倒是这帮十六卫对这人感兴趣得很,你一言我一语的,那个豪掷万两的富商,已经快要让他们说成流落在外的皇家子嗣。 —— 待卫戍司诸事完毕,方临渊便将那群一门心思要去惠风楼喝酒的十六卫们放走。 待去马厩牵走流火,天色已然全黑下。 十六卫戍司门掌起灯,他刚出马厩,就看见一个身影,站在门的灯下,穿着织锦的飞鱼服。 李承安等人正好门经过,一眼便看见他。 “林子濯?”他面上笑容尽收,神色也变得不善。 他本就不喜欢锦衣卫那帮狼犬似的处咬人的家伙,经过上一回绿绮楼中的冲突,他对林子濯印象更差。 这会儿见他单枪匹马地站在卫戍司门,李承安更是警觉,当即领着几人逼近上去。 “这儿不是你们锦衣卫衙门吧?”他问道。“你在这干么?” 却见林子濯淡淡扫他一眼,面无表情。 “我不是找你。”他说。 “管你找谁,这儿是我们十六卫的地盘,你不上报,谁也见不。”李承安语气凶狠道。 林子濯便不再说话。 似是笃定这人者不善,李承安双手在胸一环,愈发咄咄逼人。 “李承安。” 不等他出声,身后便传方临渊的声音。 众人纷纷回头,便见方临渊牵着流火头走出。李承安一眼便看见他微微拧起的眉头,这会儿正不悦地看着他,一看就是嫌弃他惹事。 李承安讪讪地站一边,将林子濯面的位置留给方临渊。 林子濯率先朝方临渊抱拳:“方将军。” 方临渊朝他回一礼,继而侧目对李承安说:“不是要去吃酒?再在这儿耽搁,惠风楼怕是要没位置。” 李承安讪讪地哦一声,带着一众属下灰溜溜地告辞。 当真跟他那只马犬一模一样,一会儿拽不住就蹦着要去咬人。 方临渊抬手按按眉心,看向林子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