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就越是七上八下,总觉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喂一碗粥用不了多长时间的,是在楚含棠这里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样。 他喂得慢条斯理,她又不好催促,只能张嘴等着,像等待主人投喂的小动物。 好不容易将一碗粥喝完了,楚含棠僵硬的身子才放松一点儿。 谢似淮把空碗放到一旁,长睫漆黑,眼眸扫过她气色还是不佳的脸,心中破坏欲到达巅峰。 他静看半晌,声音如初,缓缓问:“楚公子吃饱了?还用我去盛多一碗来么?” 楚含棠没胃口。 能吃完一碗粥已经是在船上吃得最多的一顿了,之前池尧瑶喂她,也才吃半碗而已。 变成谢似淮喂楚含棠,她怕说话太多,他会厌烦。 是楚含棠硬生生把一碗粥都吃完了,不过吃多点儿,力气好像也回来了一点儿,只是想吐的觉也更严重了些。 谢似淮便站起来,端起碗准备出去,“那楚公子好好休息吧。” 楚含棠躺回床上,想了想喊住他,“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谢似淮往外走,“戌时。” 门再次开和关上。 原来又到夜晚了,她艰难地换了个姿势,接着睡觉,由睡得太多,现在只能入浅度睡眠,属半醒半睡状态。 到了亥时,池尧瑶放心不下楚含棠,走过来看看她。 小阁房暗,池尧瑶举着一盏灯来的,瞬间把窄小的空间照亮。 躺在床上的楚含棠眼皮颤了颤,睁开眼,眼睛不知怎么的,看东西还是模糊,只能大概看得见个轮廓和颜色,“是谁?” 走来的人穿着纯白色衣裳,在船上梳洗不太方便,没再梳少女髻,而是也扎着高马尾。 “是我。”池尧瑶将灯搁在旁边,再到床边拿她的手把脉。 楚含棠心放下来,“池姑娘。” 池尧瑶仔细地给她把着脉,“楚公子好点儿了么?” 她强撑着精说:“好一点儿了,就是还有些头晕,还有……我的眼睛好像也看不清东西,不知道跟晕船有没有关系。” 晕船怎么能跟眼睛看不清有关系呢?楚含棠清楚是清楚,但还是想问问。 池尧瑶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 “跟晕船没关系,而是楚公子你近来吃过种烈药,身体一下子承受不住,导致某个部位血液堵塞,眼睛暂时看不清。” 楚含棠摸摸眼睛,叫苦连天,“那要多久才能恢复?” 池尧瑶想了片刻,“顺其然需要日,但若楚公子想尽快好,我现在回房拿针过来,针灸一番天应该就能无碍了。” 她立刻道:“那麻烦你了。” 眼睛看不清东西,太没安全了,楚含棠宁愿被针扎。 池尧瑶朝门口走去,“那你等等我,我现在去拿针,快回来。” * 时间过去距离池尧瑶离开小阁房,已经有一刻钟了。 楚含棠见她还没回来,不禁有些担心,幸好之前被谢似淮喂了整整一碗粥,现在有力气站起来了。 她慢慢地走出去,刚出到小阁房门口就看到不远处的甲板上坐着一个人,白衣,高马尾,身姿瘦削,因为是坐着,身高未知。 “池姑娘?” 楚含棠喊了一声,太虚了,声音不大,还被水浪掩过了。 池尧瑶刚不是说回房给她拿针过来扎么?怎么现在坐在甲板上了? 她揉了揉又晕又疼的脑袋,脚步没停,向船甲板走,依然看不清人脸,仿佛能动打上马赛克一样。 楚含棠走上了甲板,不厌其烦地又了叫一声,“池姑娘?” 这次背着她坐的人终有反应了,侧了侧身。 没想到船被巨大的水浪一拍,狠狠地摇晃了一下,楚含棠本来晕船就虚弱,被这么一晃,怎么也站不稳,直愣愣地朝前砸过去。 谢似淮不觉地用手抓住要砸向己的人,而她呼吸喷洒到他脖颈上,唇还擦过了他耳垂。 楚含棠懵了,这是什么老套的剧情?靠得近了,她才看清面前的人是谁,不是女主池尧瑶,而是男二,谢似淮…… 就在时,谢似淮耳垂传来了一阵酥麻之意。 他心中闪过一丝怪异与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