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的小匣子,此刻就摆在桌面上。 小匣子表面的雕纹很特殊。 刘段恒又坐了一会儿,才拿起小匣子,常年舞刀弄剑的手有一层薄茧,缓慢地摩挲着表面的雕纹。 尔后,在六面各按了一下。 第一层机关打开了,刘段恒面色不改,继续解下一个机关,小匣子一共有六层机关,但是对他来说只是要花费一点儿时间罢了。 池县丞跟刘段恒也算是忘年之交了,他当年在朝廷当官的时候也是风光一时。 后来得知对方的死,刘段恒当时也极痛心,可惜帮不上什么忙。 最后一层机关打开后,刘段恒迟迟没有查看小匣子里面的东西。 他大概也能猜到这些是什么,无非是刘秀安利用活人去学巫术,丝毫也不顾百姓安危,间接害死了多少人的证据。 刘秀安行事谨慎,却不想还是被池县丞收集到证据。 刘段恒不禁有些佩服他。 以前,刘段恒察觉到刘秀安走向歪道治国时,他就一直想找到她做那些事的证据,可始终找不到。 池县丞却找到了,令人意外。 刘段恒终究还是打开了小匣子,将里面的东西尽数拿出来,有一张牛皮纸上绘着图和写着标注,看着像是练巫术的办法。 还有一部分是信,其中有一封好像是池县丞池正所写的绝笔信。 红色字体,似是用血为墨写成。 他不再迟疑,将绝笔信拆开,细细地读了一遍上面的内容。 越看,表情越是震惊。 刘段恒不可置信地站起来,几张信纸从他掌心飘落,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原来自己只猜对了一半真相。 倘若真相是这样。 那他还应该去找池尧瑶,将小匣子的东西交换给她么。 刘段恒头疼欲裂,他现在忽然不知如何抉择了,站在原地片刻,又弯下腰把信纸全部捡起来,将所有东西放回到小匣子里。 下一秒,外面响起敲门声。 刘段恒一愣,有种不好的预感,看着门外的倒影问:“何人?” 只听得一道银铃般的笑声。 接着便是推门而入,来人无所畏惧地踏进来,姑娘跟他对上目光,勾了勾唇道:“三哥,是我啊。” 他手指紧了紧,看着又作姑娘打扮的刘秀安,“你怎么……” 刘秀安笑道:“白日,我是以皇帝的身份来参加三王爷的寿宴,晚上,我是以妹妹的身份来祝贺三哥生辰快乐,怎么,不欢迎么?” 刘段恒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她,喉咙干涩,“臣何德何能,能让陛下跟臣道生辰快乐呢。” 一把匕首悄无声息地从刘秀安的衣袖中出来,压在他的胸膛上。 冰冷锋利的刀刃划过刘段恒的衣裳,抵上了脖颈的大动脉。 她抬头望着他,笑意不减。 “我的好三哥,你就告诉我吧,那小匣子是不是已经落到你手上了,把它交出来,否则我一刀下去,三哥就要永远地离我而去了。” 刘秀安无法对刘段恒种巫术。 因为他对她早有防备,特地让别人给他种下其他巫术,也不让她得逞,真是一个能对自己狠的人呢。 刘秀安轻飘飘地划破刘段恒喉咙附近的皮肤。 “三哥,你知道的。” “我从小便最崇拜你了,你既不像大哥那么废物,又不像二哥那么一事无成,从前是战功赫赫的将军,现在是掌着兵权的三王爷 。” 刘段恒握紧拳头。 他眼眶微红, 哑声道:“大哥他喜欢琴棋书画, 提笔作诗,不喜欢权力,便是你口中的……废物?” “二哥他生性善良,时常用自己的私银去救助缺衣少粮的百姓,便是你口中的一事无成?” 刘秀安不以为然。 “没错,他们一个是废物,一个很懦弱,大哥喜欢舞文弄墨,对国事一窍不通,却因为他是嫡长子,所以注定以后会登上皇位?” 她淡淡道:“二哥他是善良。” “可善良的人做皇帝,会在决策中举棋不定,面对文武百官会心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治理好大於!” 说到最后,刘秀安挑了挑眉,“死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你哪里来的权利夺走他们的性命?他们也不曾想和你争过皇位,你为何一定要他们死不可呢?” 刘段恒大声道。 “他们从来……”他哽咽了一下,“他们从来都没有想当皇帝,只有你想!” 刘秀安却道:“他们不想又怎么样?有人会捧他们上位!” 刘段恒怒火中烧,“你……” 她打断他,“你当时整天顾着作战等事,自不会知道跟着爹的部下在想些什么,他们跟你不熟,但他们看好大哥和二哥。” 事到如今,刘秀安还是很冷静。 “只要他们一日不死,皇位就轮不到我来坐,恰好爹在打败前朝后,还没来得及登基就去世了,不然也许他可能会死在我手上。” 她笑了笑。 “天助我也,不是么?而且我这个皇帝当得也很好啊,对天下人来说,皇帝能治理好国家就行。” 刘段恒恨极了她无情的模样。 刘秀安的匕首下移,刺进了他的身体,看着他流血,又故意露出一副不忍心伤害手足的姿态,却言归正传道:“把小匣子交出来。” “否则,我真会杀了你的。”匕首又没入一寸。 “三哥,不要逼我。”她叹了口气,“我也不想你死的。” 半刻钟后,刘秀安从刘段恒的房间里出来,有暗卫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