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他缓缓地道:“之前在义庄我就给他把过脉了,只不过我当时急着去崇善寺,见他还没有什么事,便想等着到时候回京城再看看。” 天下能诊出人是否被种下巫术的大夫不超过一只手,他算一个。 言罢,老者眯着眼睛打量她。 “只是听你说的话,那小公子现在是出事了。” 他抚须道:“不对啊,按道理,他应该还能撑上一段日子的,巫术怎么突然加快侵蚀他的身体呢?” 巫术? 楚含棠是知道谢似淮被种下巫术,每到月圆之夜便会巫术发作,可却不知道 他会因这个巫术变成这样。 毕竟她对巫术不了解,寻常的大夫也诊治不出巫术,而谢似淮是天下最懂巫术的人,他大概会有分寸的,这件事便搁置没提了。 老者见她懊恼神色,笑了笑,忽道:“那小公子是个狠人。” “□()□” “我猜,给那小公子种下巫术的人已死了。” 老者吧唧着嘴巴,回味着酒香,“能给武功那么高的小公子种下巫术,绝非等闲之辈。” 她想自己大概知道是谁了。 他不知是褒是贬,“我猜人是小公子杀的,我见小公子的第一眼就知道他必定是个睚眦必报、杀伐果决、不想受控于人之人。” 楚含棠脚步一顿,又继续走。 她似自言自语,“可他分明知道杀了种巫术之人的下场的。” 老者颔首。 他看了一眼楚含棠走得飞快的长腿,差点儿跟不上她。 “我看那小公子也是个精通巫术之人,肯定是知道这样做的下场,所以我想,他杀人之前应该是不在意自己死活了的。” 老者狡黠一笑,“不过,我看小公子现在或许想活下去了。” * 柳之裴明白此事不能让郡主府的下人知道,不然下一个知道的人就会是皇帝。 他将谢似淮扶上榻后,把房门关上了,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床上之人呼吸很轻,白得近乎透明,像精致的瓷娃娃。 柳之裴时不时地探一探谢似淮的呼吸,生怕他就这样一命呜呼了,这叫什么事嘛! 等了不知道多久,房外传来敲门声,他警惕地问:“谁?” “我,楚含棠。” 柳之裴如获大赦地奔向房门,拉开门闩,“你可算回来了,吓死我了,谢公子呼吸轻到我险些探不出来,咦,这脏老头儿是大夫?” 刚说完,他被他口中的脏老头儿敲了敲脑门。 老者一蹦一跳地走进房间,“该打!年轻人说话得尊老!” 柳之裴捂住脑门,“……” 楚含棠简单地解释几句,“这是崇善寺住持让我们送过信的神医,我刚才去找大夫,碰巧遇见他了。” 老者撩起衣摆,坐在床榻边,自顾自地拿起谢似淮的手腕把脉。 柳之裴见他好像有两下子的样子,也不说话了。 楚含棠也走到床边等,忽见谢似淮眼珠子在眼皮下缓慢地转动着,仿佛要醒过来的迹象,却又并不是,认真一看,更像是在做噩梦。 良久,老者放下他的手腕。 她当即轻声问:“怎么样?” “还死不了。”老者回答完,转而使唤柳之裴拿笔墨纸砚来,“你,对,没错,就是你,去给我拿笔墨纸砚来,我要写药方。” 他见人一动不动,又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点!” 尽管柳之 裴不是很喜欢被这个脏老头儿使唤,但还是忍了。 谁叫对方是神医呢。 这年头,得罪谁,都不能得罪治人的大夫,更别说神医了,忍得一时风平浪静、海阔天空。 柳之裴去拿笔墨纸砚了。 楚含棠看着柳之裴离开,没忘记问自己很想问的一个问题,“神医,您能解开他身上的巫术么?” 老者举起葫芦喝了一口酒。 她也耐心地等。 他咽下酒,说话也带着酒气,“你们是叫我神医,可我不是神啊,巫术暂时是解不了,但我能遏制巫术,解巫术的办法我也在找。” 说起来,崇善寺那一群和尚也等他找到办法解巫术呢。 楚含棠呢喃,“那只能等池姐姐弄明白半页巫术残卷了。” 老者一听到半页巫术残卷就站起来,努力瞪大一双很小的眼睛。 他激动道:“半页巫术残卷?你们竟有半页巫术残卷?赶紧拿来给我瞧瞧。” “不在我手上。” 老者追问:“在何人手里?” 楚含棠看谢似淮。 “在我刚说的池姐姐手里,但我现在不知道她在何处,只能等他醒来,我再问。” 她说到这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著里说能帮池尧瑶译出半页巫术残卷的人不会就是眼前这一个不修边幅的神医吧。 楚含棠比老者还要激动了。 可她还有一事不明,他来郡主府之前说谢似淮本不该那么快被巫术侵蚀的,所以没有犹豫地问出口。 老者哼了声,“被气着了呗。” 他反问:“你气的?” 楚含棠安静了下来。 柳之裴这个时候也回来了,“来了来了,笔墨纸砚来了,大神医,您看可满意?” 老者心中有数,去写药方了。 下人过来敲门了,“郡主、郡马,时辰不早了,按规矩,今日是要进宫去拜见陛下的。” 楚含棠开门出去就立刻关上了。 “郡主今日身体不适,改日我会亲自向陛下道明不能前去拜见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