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去坐坐？”
不知为何，戮心竟想起了以前戮情给她讲的话本子。
什么丈夫离家多年，带回一可人女子……
什么新进宫的美人或者宠妃觐见皇后……
什么夫妇二人同男子的青梅竹马一起吃饭……
那些女子都是像这般一口一个姐姐，怀的却是坏心思。
就在她迟疑的时候，红衣女子竟然就大大方方挤了进来，关上了门。
“纳兰姑娘……”
戮心没有恼怒，但也想制止她的做法。
只是，女子关上门的那一刻，周身的气息完全变了。
如果说之前的她，是滴水不漏、面面俱到的谨严派弟子，现在在戮心眼中，她只看到了一个哀伤的女子。
“戮女侠，可否再多讲讲他的故事？”
“啊？是戮风师兄吗？这人真是……”戮心瞬间了然。
「这拈花惹草的浪子不知道怎么惹了这情债的。可是，年纪对不上啊……纳兰姑娘比我要小一些，他十七八岁风流韵事满大街的时候，她应该还很小吧？这……」
纳兰惜雪却摇摇头。
“等等……什么？竟然是戮念那个臭小子？”
戮心大吃一惊，无意间叫出了在鹿鸣山顶上才会称呼四师弟的绰号，这还是跟着戮情、戮风学的。
心上人被如此称呼，原以为纳兰惜雪会因此不悦，不成想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说得没错，他就是个臭小子。”说这话的她却是一脸温柔。
戮心拉着她坐下，心里不知为何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戮女侠你一定很奇怪吧，为何我会出现在这里，还做了此等荒唐的事情。”
“原因我大概能猜到。只是，既然你不愿，纳兰掌门为何……”
“爹……掌门他说感情是可以培养的，让副盟主帮着把关，胡小叔也觉得顾公子确实不错。”
戮心知道长辈之言不可违，纳兰惜雪纵使心中千万个不乐意也只能一一照做。
“谨严派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戮女侠果然明锐。谨严派新一代的弟子中鲜有出类拔萃者，今年的武林大会中排名很有可能跌出前五。原是想靠着顾公子的天赋摆脱困局，现在……所以若是能和他结亲，攀上亲家关系，江湖中人多少也会给一分薄面。”
不难理解谨严派的做法，无论是朝堂还是江湖，只有身居高位者也会受到更多的尊重、更好的待遇。
一朝落入谷底，其中的落差与滋味只有当事人才能了解。谨严派掌门纳兰召是在为整个门派的弟子未雨绸缪。
当然，纳兰惜雪并不这么想。
儿孙自有儿孙福，谨严派的弟子也并非是为了这些虚名才入门的。可她也不愿直接忤逆自己的亲爹，伤了他老人家的心。
只是有一事，戮心觉得奇怪。
“纳兰姑娘，为何你一开始不说呢？”
回房之后，戮心已经试着将感知延伸到最大的范围，除非是之前在极乐坊遇到的暗探，否则她能确定百米之内已无武林中人。
谨严派不以隐匿和轻功见长，那个暗探应该不是其门人。既然无人监视，纳兰惜雪又为何要隐藏本心？
“果然是瞒不住戮女侠。”红衣女子苦笑一声道，“胡小叔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能够看清一里之外的物件，一个铜制的圆筒里头装着透明的镜片。”
“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呢。”
「若是之前就能有这样的发明，战争中的很多斥候与暗探可能会更安全吧。」
“是真的，他们现在可能就在极乐坊或者其他高处注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我实在不敢……”纳兰惜雪的声音越来越低。
“纳兰姑娘，你是不是还有其他事要说？”
纳兰惜雪知道眼前的女子虽然平和温柔，却仍然是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的高手。虽然名声两极分化得严重，可孰是孰非该由自己判断。
她从椅子上起来，接着单膝跪地道：“戮女侠，我知道这么说很无理，可我不甘心，若非心悦之人，我宁愿一辈子不嫁，所以……”
只听一声巨大的响声，从戮心房中飞出一个红色的身影。
伴随着盘子破裂的声音，纳兰惜雪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口中喷出一股鲜血。
世厌所众人全都跑了出来，看到这一幕，一时间面面相觑。
戮心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红衣女子楚楚可怜地开口道：“惜雪只是想陪姐姐说说话，不知道怎么惹怒了姐姐。莫不是心儿姐姐也有意于顾公子，惜雪是甘愿做小的。”说到动情处，她还抹了抹眼泪。
顾安世听到这话，居然先脸红为敬，倒不是因为纳兰惜雪的表白。
他直接过滤了在他看来无关紧要的词句，于是他听到的话是——
「心儿姐姐也有意于顾公子」
青年不由地看向戮心，后者却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顾哥哥，纳兰姐姐晕过去啦，你快来呀。”
沈轻灵跑到红衣女子身边，直接略过周氏兄弟，嘴上招呼着顾安世。
青年迟疑着走过去，刚蹲下还没伸手呢，红衣女子身子一歪就径直倒在了他的怀里。
无奈之下，他只能让张婶陪着，将女子安置到最后一间东厢房中，然后逃也似地离开。
看着戮心紧闭的房门，顾安世只感觉心乱如麻。
只不过，门的另一边，戮心也是同样感到心惊。她摸着狂跳不止的心脏，全身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我没露馅吧……太紧张了……」
「不知道纳兰姑娘摔痛没有，不过那浆果做的血液确实真假难辨啊。」
桌上还放着的几个用肠衣包裹着的小血包，这是她帮助过的旅行商人给她的小玩意儿。
原是想着是在紧急状况下用来逃命死遁，没想到现在竟然有奇效。
戮心不禁回想起刚才的画面。
“纳兰姑娘你快请起，不知道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