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敞开, 身穿高专纯黑制服之人迈步走了进来,他眼眸微垂,前额缠绕着绷带, 丸子头松松散散地扎起, 半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手里还拿着几张纸。 ——是夏油杰。 江莱站稳身躯, 遥遥望过去。而对方也在踏入的一瞬间察觉到屋中多出的身影, 迅速警觉地抬脸看来。 “……莱?”眼帘中晃入藏青和服身影, 夏油杰神情有些愕然。 “好久不见啊, 杰君。”江莱扬起微笑, 神态自如,“这么突然, 希望没有吓到你。”他的视线落在眼前人身上。 此时的夏油杰和当年分别时容貌变化不大, 但是神情却肉眼可见地憔悴了许多。 他的眼底浮着浅浅的青色阴影,身形瘦削, 扎起的发丝也显得没什么精神。 即便如此,他还是习惯性地用温和的面具包裹自己, 遮蔽心事。 此刻, 面对不请自来的江莱,夏油杰只是怔了几秒, 接着扬起微笑:“吓倒是没有吓到我, 不过的确有些意外在这里与你重逢。” “放心吧,你屋里东西我没乱动。”江莱轻眨眼, “只是这边落地窗的风景不错, 便在此矗立着欣赏, 顺便等候熟人回来——当年让悟帮我保管牌坠, 现在回来取一下。” 夏油杰想了一下, 说:“如果要找悟的话,他中午出校去做一个附近的任务了,也许下午回来。要我给他发一封邮件吗?” 江莱依然端着波澜不惊的姿态,倒是不怎么急:“有缘自会相逢,不用发邮件告知,就作为惊喜放送吧。” “好,那就先等等。”夏油杰几步走进来,下意识礼貌招待着,“请坐,坐在床边或者椅子都可以——对了,要喝水么?这里还有咖啡。” “不用这么客气,”江莱略整服饰,坐在一侧的方凳上,“我也不需要水和咖啡的。” 没有饥饿感。 夏油杰顿了一秒,反应过来:“哦……差点忘记了。” 江莱目光落在丸子头少年身上,声音和缓,用关心的语气道:“最近杰君任务很多么?你的黑眼圈有点重。” 夏油杰闻言微微一顿,抿唇又勾唇,略带几分无奈、叹气道:“这段时间诅咒太多了,我和悟早已分开做单人任务,确实比较忙……最近晚上喝咖啡熬夜写任务报告来着。” “太辛苦了。”江莱轻声说,“喝茶也可以。咖啡的话,比较苦吧。” “倒也还好。”夏油杰回复道,“我已经习惯了。”在此,他顿了一下,摇头笑道,“……其实哪天没有味觉说不定更好,咒灵的味道真的不怎么样。” 恶心的如同擦过呕吐物的抹布。江莱知晓这一点。 因此,他开口说:“口袋里装点糖,或许会好一点——干脆从悟那里抢点就不错。” “好啊,下次抢悟的。”夏油杰笑起来,如晓光划破乌云,眉眼间的郁结消散了些许,“抢悟的糖,可是抢他的宝贝。估计得打一架。” “他肯定会给你的啦。”江莱眨眨眼,接着,用半开玩笑半认真继续道:“我原本还在想,杰君会不会是少年心事憋在胸口中,夜不能寐才有黑眼圈的——毕竟这个年纪,总是思绪多的时候。” 丸子头少年手指微不可查地动了动,他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书桌那边,又重新抬起,嗓音如常地坦然承认道: “有点心事,”他轻描淡写带过,“不过只是一些零散的心得思量而已,不影响睡眠。” “没和悟或者硝子他们聊一聊吗?”江莱循序道,“正好也是个话题。” “大家都太忙了。”夏油杰笑,回忆了几秒,“……自从升入三年级,好久都没坐下来一起吃顿饭了。硝子忙着精修医学和带两位禅院家小姑娘。悟现在已经是最强了,全咒术界的大事都等着他奔波呢。” 是星浆体之后的一年,五夏硝的三年级。江莱确定时间线。 “说起来,今天是灰原他们出任务回来的日子,会带偏远地方的特产。”夏油杰接着说,“等会一起分着吃吧——你也捎带一部分去见小真希和小真依她俩。” “好啊,”江莱欣然应了,“灰原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按照一般任务和交通速度,差不多下午到。”夏油杰掏出自己的手机,低头看了眼,“不过他们一直没给我发消息……我也联系不上他们。不知道是不是手机没电了。” “……”江莱没有接话,实际上,他脑海中下意识冒出原著中的一个剧情点。 原著里,夏油杰和五条悟高专三年级的时候,灰原他们领了一个祓除二级咒灵的任务。 但是,他们没想到这次任务是的观测失误——产土神信仰其实不是二级,而是一级咒灵。 等级与预估不符的咒灵,给当时的他们带来的重创,也最终导致了灰原雄的惨烈牺牲。 这次新系列里,不会也到了这个剧情点吧……但是此时的二年级里,多了个实力不明的结川栗芥,多一人的任务,按理说应该能够顺利完成任务。 就算不能,及时撤出或者拖延到支援到来,也是可以的吧。 在江莱沉默着回忆的时候,夏油杰继续开口问:“你想先在这里等等,还是我现在带你去找小真希和真依她们聊聊?” “在你屋里坐一会吧。”江莱眨眨眼,“许久未见两个小家伙,空手去未免有点不太合适——等会从后辈给你的那些特产里拿一个,当做我给她们的见面礼好了。” 他笑起:“用你的不白用,以后会还你一次的。” “不必。”夏油杰轻笑一声,他摆摆手,“本来我也打算分给你的。” 江莱没在此处多言,他目光放在面前人手中的纸张上:“你应该是有事要忙的吧?你忙就行,我在你屋里坐着便好,不用特意找话题招待。” “嗯,好。”夏油杰没再说些客套话,他把纸张放在书桌上,拉开座椅,露出半无奈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