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器?江莱略微挑眉, 这个词汇在咒术界有特定的含义,可以理解成身躯中除了原主,还有另一个被放入的灵魂。 其实之前他就对星浆体的生死和去向有所猜测, 但直到此刻从甚尔口中听闻,才算是落下了确定键。 果不其然,和监管会有关。 “为何他们需要星浆体作容器?”江莱直接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 就需要先说明一下那个组织的情况了。” 伏黑甚尔略微颔首,道, “那个鸢尾花组织,除了表面上那些一无所知的志愿者以外, 还有一些潜藏在幕后的核心成员。这部分核心成员才是监管会的真正面目。” “这部分核心成员比较特殊,他们本质上是……不死的。或者说, 身死后还可以再复活,永远不会被真正杀死。” 江莱安静听着,他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这部分内容他早就知晓——额头上有着太阳花图腾的核心成员,死亡后是能够复活再生的。 他不清楚的是这背后的具体原因。 因此,江莱没有多言, 而是继续听着后续。 只不过,伏黑甚尔没急着揭露后续原因, 而是侧过脸,那双半抬不抬的眼睛看向江莱, 脸上挂起些不明的笑容: “怎么,有没有一些心动?” “什么?”江莱感到有些莫名,他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甚尔所问的是什么。 “不死啊永生啊什么的,往常人不都是会追寻这个的吗?”飘荡的鬼先生略微摊手,说, “你难道对此不心动吗?——说实话,以你的能力,应该是可以加入他们的。” 伏黑甚尔的嗓音天然带着一股喑哑,说话时慵懒间门总会携裹上某些挑逗。刚才的话语,像是鼓动着江莱加入那边似的。 “我对永生没什么兴趣……实际上,就如我之前与你所言,我有些特殊。所以永生这件事,我曾经拥有过。” 江莱略微偏头,平静回复,“但我将其丢掉了,也从没后悔过。” 伏黑甚尔眉峰轻扬,神色介于意外和了然之间门,不过倒是没有怀疑的意思。 “不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是祝福,而是诅咒。”江莱在此顿了一下,而后眨眼,“——我想你应该最有感触,毕竟你现在这幅姿态,也算是不死的诅咒吧。” 鬼先生低低地笑出声,而后他抬起头:“哦、自然!” 他耸肩,自我调侃道,“这大概是诅咒的一部分。下地狱的话,我估计要把刑罚都走一遍了——不过貌似也蛮有意思的。对吧?” 伏黑甚尔扯起带疤的唇角笑起来,尽管江莱没察觉出笑点,但他没有对此发表异议。 江莱知道,这部分内容大概正是最初甚尔对自己保密的原因。 ——很少有人能够经得住不死的诱惑,天性傲慢的六眼是甚尔之前相信的、能够不被永生吸引的人。现在又加上自己了。 鬼先生逐渐收拢了笑声,他的视线落在窗帘缝隙渗透进的月光上,接着道:“好了,让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关于不死,关于星浆体,关于容器的事情。” “监管会的核心成员自然不是天生便不死的,能够死而复生的秘密在于灵魂回归、重新孕育。” 伏黑甚尔腔调懒洋洋地说,“掌握着灵魂轮回力量的角色,本身特性难以操控,而将其置于容器里便方便得多。” 江莱眉头略微蹙起,他心下划过答案:能够灵魂轮回、掌握新生再现能力的,是[降生]吧……?难不成监管会是把星浆体作为[降生]的容器?? “那个角色似乎很早就因为力量的使用而陷入了沉睡,不过大概因为某些约定,监管会核心有人可以借用祂的能力……只是借用的能量十分有限。” 伏黑甚尔缓缓道。 “但是有了承载力强大的星浆体后,只需将其移入星浆体内部,星浆体自身便相当于承载了那种力量的一部分,从而可以更大程度地使用。” ……果然!真的把理子妹妹作为了[降生]的容器! “人类都有弱点,星浆体本身,可比那些不可名状力量的拥有者好操控。” 伏黑甚尔略微摊手,道,“我还记得那个星浆体的名字,天内理子——她身边还有一位女仆装的女人是吧?当时我接任务的时候,一并都捎带过去了。” 黑井美里,是自小便照顾天内理子的人。虽然她们彼此没有血缘关系,但就像是真正的家人一样重视对方。 如果监管会拿捏住了黑井美里,那么的确,是可以指使承载了[降生]力量的天内理子做些什么的。 江莱心绪纷杂,他手指略微蜷缩了下。 从伏黑甚尔口中来看,[降生]是处于沉睡状态的。自家概念意义上的长姐(长兄),应该是因为前期力量使用太多了,从而不得不进入沉眠。 但是[降生]自然并不愚昧,陷入沉眠前,祂只留给“合作者”一小部分力量用于交易。 只是[降生]可能没想到,世间门还有容器以及星浆体这些的概念。 说起来,[存在]是不能随意干涉世间门的,自己当初便是因此导致的神格破损、力量消退。 复活再生监管会核心成员自然属于非客观的使用,那么[降生]…… 在江莱思绪运转的时候,伏黑甚尔继续用往常的语气说下去了: “不过,这种灵魂流转孕育再生的力量,似乎也不是无限度使用的——实际上,这个世界一向奉行等价交换的原则,不存在没有代价的转生。” “不过呢,代价是可以转移的。”鬼先生双臂环绕在胸前,他抬了抬眼帘,“为了让这股力量不被代价磨损消失,监管会又用了某些手段……在寻找一些拥有特别力量能源碎片的同时,还将代价转移给了称作‘饲料’的其他人。” 转移代价……是五条久枫院的【转换】术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