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舍给蜘蛛纹身一个眼神,朝着车棚开去。
经过蜘蛛纹身的时候,我确信我听到了一声藏着浓重不满和嫉妒的啧嘴声。
畅通无阻,单单是在停车整顿的短短几分钟时间里,就有十几个人向灰谷兄弟九十度鞠躬问好。
我才发现在这个意料之外人员复杂且庞大的「黒龍」里,灰谷兄弟有着我意料之外的高地位。
“排面很大嘛。”半间修二说出了我想说的话。
灰谷蘭把我头上的头盔摘下来,又理了理我有些乱了的头发,眼睛里的冷漠是我极少见过的情绪。
上次见到这样情绪出现在灰谷蘭身上,还是意外撞见他在和六本木的小弟聊起胡来的新势力的时候。那次他把对面的老大直接送进了ICU。
看来这里还真是不容小觑的龙潭虎穴。
“半间,跟在我身后两米之内。”我不敢再放松神经,抬头嘱咐正在四处张望的半间修二。
“诶,没劲。”半间修二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你没有拒绝我的权利。”我不由分地说道,斩断他拒绝的机会。
半间修二耸耸肩,摊手表示无所谓的态度。
“跟上,赫。”灰谷蘭回头说道。
这次他没有牵住我的手。
「黒龍」。
我第一次听到这个组织,是从希尔嘴里听到的。
“那是一个超常规的暴走族组织,无恶不作,甚至比一些正统□□还过分。”希尔曾经这么说过,嘱咐我一定要避开这个组织。
当时我好像还开了个冷笑话,大概是嘲笑□□说暴走族穷凶极恶实在是百步笑五十步。
而最近一次听到这个组织的名字,却是在不久前,从刚认识不久的佐野真一郎口中听说。
据他所说,黒龍最初还是一个单纯的暴走族集会,后来就走向了很坏的方向。我本来没放在心上,但是他那与希尔一般无二的形容也让我对这个组织提高了几分警惕。
而现在我正站在他们的聚集地最核心的地方,面前的门后就是他们的总长。
昨天刚刚闯进了「江极会」的夜总会,今天就要面见「黒龍」的总长,我的生活还真是精彩纷呈啊。
灰谷蘭白净修长的手指叩了叩门,便将手插回兜里站着。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一条缝,开门的人一头金发,嘴角有道缝合线。在看见灰谷蘭和灰谷竜胆的脸后,他就把门彻底打开,却在我经过的时候死死地盯着。
我也看向他的眼睛,尽量散发出让他知难而退的气场。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后撤一步,耳尖泛红。
搞什么,你也对我过敏吗?
我不解地看着他的表现。
“狮音,别盯着人家女孩子看。”浑厚的声音响起,我顺着声音的来处看去,看见的是一个坐在办公桌上的男人。不对,是少年还是男人?他看上去有些老成又壮实,我有些分不清他的年龄。
不过一下子就能看出我是女孩子,灰谷蘭你什么遮掩技术啊。我抱着这样的想法看了眼灰谷蘭的背影。
“毕竟你的好料完全遮掩不住嘛。”身后的半间修二俯下身,凑在我耳朵后面说道,热气打在后颈,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灰谷竜胆见状挤了过来,看上去大有用头把半间修二撞飞的决心。
“你说你想要关于「黑石组」的情报。对吗,蘭?”背对着众人的办公椅传来声音的同时缓缓转了过来,“可是他们的大小姐可就在你身边呢。”
啧。
居然连扮猪吃老虎的戏份都不给我吗?我可是都想好了要说关于一个弱女子如何因为想要复仇才来买情报等等可以拍成一部电影的桥段来解释动因。
灰谷蘭听到他的话也明显身形一滞,明显也没有料到关于我的情报早已泄露。
还真是狡诈的家伙,连同伴也全然不信任。
我看着那个坐在办公椅上的人,惊讶地发现他也不过少年模样,一头银色短发和一双清澈的紫色眼瞳搭配若有若无的笑容,显得他仿佛是落下的星星,实在没法把他和“穷凶极恶”联系在一起。
“黑石小姐,你想知道什么?”少年笑眯眯地看向我,我瞬间感到了像是被肉食动物盯上时的惊惧,一时间只能下意识地狠狠抓住我自己的手臂,让指甲嵌入皮肤的疼痛催促自己保持冷静。
“你们的情报能力的确让人赞叹。”我说。
只要打破了沉默,再往下说就简单多了。
我站到比灰谷蘭距离他们近上大概半步的距离点上,暂时关闭我感知恐惧的情绪开关。
能够随意控制情绪感知一向是我的优点。
“所以我相信你们应该可以给我提供我需要的东西。关于黑石组近十年的一切。”我把身上背着的挎肩包拿在手上,一步一步地走向办公桌,在整个房间的人的注视下把宝放在了办公桌上。
我拉开拉链,把开口拉大,给那位少年看里面的钞票。
“一百万。”我报出价格。
旁边被叫做“Mochu”的人拉过包,抽了一沓来翻了翻,转过头向少年点了点头。
那个银发的少年却歪着头看着我,他眼底毫不掩饰的疯狂和空洞让我确切地意识到这家伙的的确确是个危险人物。他看得实在太久了,久到我怀疑今天就要被命丧于此。
“黑川伊佐那。”他忽然说出了一个名字。
“嗯?”我有些没法跟上他的脑回路。这是什么意思,是需要我去找这个人吗?
“我的名字。”他看着我的眼睛说。
“唔,好。嗯。我是黑石赫。”我有些茫然,只好出于礼貌地报上自己的名字。
“他是武藤泰宏。”黑川伊佐那向着坐在办公桌上的人微微抬了抬下巴。
武藤泰宏明显也不明白自己老大在做什么,但还是顺从地向我点了点头。
“斑目狮音。”黑川伊佐那说。
那个正站在门口的少年被点到名字,猛的抬头撞上我的视线,含糊地点头。
我被整得摸不着头脑,又转过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