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钱钱躲在床下,从晚上躲到黎明。清晨,国师刚起床伸手拉了拉床头的铜铃,片刻后便有宫人陆陆续续进来。端着铜盆的、端茶的、穿衣服的、穿鞋的,国师只需要动动嘴,其它自有人服侍,看得顾钱钱叹为观止。
古代权贵的奢靡生活果然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
待国师出门,顾钱钱开始变作人身检查寝宫,看有没有什么证据,不想找了半天一无所获。到了巳时,两个身材弱小的宫人进来打扫。她这才明了,国师的寝殿每天都有人在打扫。只是不知这两个宫人是否知晓国师吃人?抑或是他们早已知道却帮着国师掩盖其吃人的恶行。
转眼到了晚上,顾钱钱将自己吃掉的残渣收拾好,化作飞虫躲在了房梁上。倏忽之间,还未瞧见来人,一串银铃似的笑声传了过来。
一个猪脸女子盛装打份走了过来,若看背影,算得上是身姿曼妙的娇俏美人,不过配上猪脸,只觉得惊悚。旁边的国师眼中罕见带着喜色。
想来应该就是浣珠夫人。顾钱钱想起殷承形容浣珠夫人容貌娇艳,一时想飞到他跟前连问三百声:这猪脸上是如何看得出娇艳二字的?
若不是一旁的国师体型庞大,衣饰不同,顾钱钱实在看不出什么区别。在她眼中,这两个都是猪。
俩人走到外间的榻上坐上,榻上的案桌上早已摆满酒菜。
俩人落坐没一会,国师便挥了挥手直接让他们退下。
宫人门悄无声息退下后,浣珠夫人立即身子一歪,直接歪到了国师身上。一边用手指在国师身上化圈圈一边用甜得发腻的声音道:“怎么,我不来看你,你就不能去看我吗?”
国师搂住她的肩膀,用脖颈贴着她的额头道:“王后刚死,我不便多去看你,你且等些时日!”
顾钱钱抬起翅膀挡住视线,只觉眼睛疼。没想到浣珠夫人和国师竟是这种关系,不知道国王知不知道自己头上戴了这么顶绿帽子!
浣珠夫人在国师怀中笑得花枝乱颤:“死得好!十年了,她拖着一副病躯压在我头上整整十年!我无时无刻不盼着她死,如今她总算走了,这后宫,再也无人踩在我头上了!你不知道,我听到这消息时有多高兴!”
国师拍了拍她的背叹道:“委屈你了!你放心,过几日我会向王上进言,让他立你为王后!”
“真的吗?”浣珠夫人猛地从他怀中坐起,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国师缓缓点了点头:“我已知会各大官员,到时会一起向王上施压,他就算不愿,也只能答应。”
浣珠夫人喜得一把搂住国师的脖子,然后朝着他的脸颊狠狠亲了一口。
“我就知道这世上只有你最疼我!”
国师嘴角微微翘起:“你放心,以后你就是王后,再也没人能让你受委屈!”
浣珠夫人歪在他怀中想到自己不日便要当上王后,不由娇笑连连,右手拿起一杯酒便要往嘴里灌。不想国师抬手拦住,直接夹起一筷子菜递到她嘴边道:“空腹饮酒伤身,你先吃点垫垫!”
“好!都听你的!”浣珠夫人对他抛了一个媚眼,然后张开檀口将那菜吃了下去,这才喝了一口酒。她看向国师道:“大殿下还是没有消息吗?”
国师面色转为凝重,摇头道:“没有!”
浣珠夫人长叹一口气道:“我现下唯一的心结就是大殿下,若不能除去他,我这心里总是不安!”
“你放心,这国王之位只会是祚儿的,谁若挡路,我便杀了他!”国师眼中露出一丝杀气。
浣珠夫人的神色并不见松快,她轻抚国师的额头,突然问道:“若那个人是王上呢?”
国师伸手搂住她的腰身,然后收紧道:“便是王上也不例外!”
浣珠夫人勾起嘴角,这才倒在他的怀中。
顾钱钱闻言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国师对浣珠夫人好也就罢了,毕竟是情人,也算得上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但他竟对太子也这般维护,这其中的涵义,倒是值得深究。
两人吃吃喝喝,不一会便月上中天,浣珠夫人枕在国师膝盖上,已是面带飞霞,眼如秋波,她咯咯笑道:“你老实告诉我,王后真的是大殿下毒死的吗?”
国师眼睛清明,伸出食指放于唇上嘘了一声:“王上都下旨了,不是他还能是谁?”
浣珠夫人抬手在他鼻子上刮过,嗔道:“你个老滑头!”说着她扭了几下,撒娇道:“我今晚就留下来吧!”
“不行!”国师将她扶起道:“如今王后已死后宫只你一人,若王上招你侍寝定会露陷,等会我让小路子送你回去。”
“罢罢罢!”浣珠夫人眼中露出失望,“也不知我们何时才能不躲躲藏藏!”
“你放心,不会太久了!”说着国师在她发上落下一吻。
啧!偷情还偷得这般理直气壮,也是少见!不过瞧着这情形,看来,王后之死与国师脱不了干系。
*
待送完浣珠夫人,国师这才让人抬水沐浴。
顾钱钱瞧见一个宫人神色紧张地拿着一个用黑布盖住的篮子进来,心头有些起疑。她飞到房梁上将一面镜子举起,然后缓缓地飞到国师沐浴的地方。
这镜子名为回溯镜,能回溯照到的一切东西,顾钱钱之前把它放在房梁正是用它来记录国师的恶行。
她举着镜子刚飞到国师的浴桶上方,就见国师从那篮子里拿出了一块藕节般连着圆润脚趾的腿,像是还未发育完全的婴孩的腿。
这个国师果然与殷承说的那般,会吃人。
国师进食极快,不过眨眼功夫,那腿就囫囵进了他的肚子。顾钱钱瞧着他享受的样子有些作呕,也不知他是从何处得来这些东西?
夜深人静,待国师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顾钱钱这才变作原身直接回到了石头家。
不想刚推开门就见家里东西都被砸烂,地上满是血迹。她心头一紧急忙走到厢房,这才见到殷承一脸焦急的守在床边,而床榻上的石头鼻青脸肿,浑身是血。
“怎么回事?”顾钱钱上前问道。
“你总算回来了!”殷承双眼一亮,“你快点救救石头吧!昨日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