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沂羞涩地伏在凌颀怀里,那温热的胸膛暖着她微冷的身体,不经意暴露了他的心思。
他的心跳……也太快了吧。
她也没考虑这份悸动因谁而起。
凌颀将她抱出了医院,门口早有自家的司机接应。
“你不是说走回去吗?”当看到凌家的车子时,她忍不住问起。
“我是说走出医院。”他戏谑一笑。
这人原来……也会体谅人。
两人好好地端坐在自家车子里,彼此沉默不语。明明相安无事,他偏不乐意,一手将她揽进了怀里。
他将她搂得很紧,仿佛一松手,她就会跑掉似的。
她是上天怜悯他送出的礼物。
医院的一场戏,是一个赌局。如果他们之间没有横亘任何的东西,他能不能得到他希冀的感情?
其实从“回门”那天起,他已经发现自己对她不一样了。
他只是不想承认。
车子最终停在了凌家门前。
阮沂羞涩得慌张地逃离了他身边,跑向大宅深处。到了廊道,她才想起包包没拿,便折返去取。
没想到这一趟返回,她会听到那样“残忍”的对话。
“不能让少夫人吃任何大补的食材,就算她求你,你也不能答应。”凌颀站在边上嘱咐着莫管家,冷言冷语。
“好的,少爷。”
那如同一盆冷水浇到她心里去。
她刚刚做过“手术”,不应该是“气血两亏”吗?他不让她进补,不是赤裸裸的“报复”是什么?
这些天来积累的好感,瞬间荡然无存。她不该指望无恶不作的魔头会变成体贴入微的贤夫!
阮沂心中压抑,恍惚地回到了“吃人”的“魔窟”里。她最近经历之事,太过曲折,她真的很想倾诉给谁听。
她把自己关进房中,给赵纤纤拨去一通电话,电话刚接通,对面就传来了赵纤纤的哭声。
阮沂一个激灵:该不会是“线人”对她下手了吧?
“怎么了,纤纤!快说呀!”她太害怕赵纤纤受到伤害,以至于不能冷静地听她多哭两句。
“小沂,呜呜,我失业了……”
“只是失业是吧?吓死我了……”阮沂顿时松了一口气。
“什么叫‘只是失业’?你现在不缺钱,不对,你一直不缺钱,现在更有钱了,当然不知道挣钱的艰辛,呜呜……”
“工作没了,可以再找……”要是人没了……
阮沂用手背抹掉了额上的冷汗,不敢去想。
“我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可是那个主管,他实在太过分了!哎,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俩见一面,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她何尝不是。
“这个……后面再看吧。”阮沂担心,她贸然单独出门会惹来凌颀的猜忌,毕竟她是有“前科”的人。
“那行,你有空记得约我啊,记得。”赵纤纤再三强调。
“好。”阮沂也有好多话想对她倾诉,就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
让人没想到的是,阮沂的机会来得如此之快。
两天后,阮沂从莫管家那儿得知凌颀又到新加坡“出差”了。她趁机向“皇太后”请旨和闺蜜吃顿饭,“皇太后”左右不在意她,便“恩准”她晚饭时间“消失”。
阮沂和赵纤纤约见在一家普通的西餐厅里,餐厅安静而有格调,泛着极轻的小提琴音。两个女人一见面就分外多话,像两只小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赵纤纤一见到阮沂就大吐苦水:她那个内心阴暗的上司明明有家室,还对她起色心,被断然拒绝后,天天给她穿小鞋,逼得她不得不离职。
阮沂这边的讲述放在了后头,然而内容上更加“碎三观”,听得赵纤纤拍案而起!
“什么?‘捉奸在床’还不跟你离婚?”
餐厅里的人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你小点儿声……”阮沂尴尬得用餐单遮了脸,拉她坐下来。
赵纤纤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坐下,捂着嘴问:“把孩子打了还要你,这个凌颀对你是有多执着?”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他似乎不是因为封住爸爸的嘴才娶我的。”
“你的意思是,他对你别有所图?”
“图我什么呀,我没他有钱,没他有权,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图你——”赵纤纤盯着她丰满的两处,坏笑着挑了挑眉。
“想多了你,我们两个一直分房睡的。”阮沂交叉手遮在了前面。
.“不会吧,这么能忍?哪有猫天天盯着鱼不吃。”赵纤纤觉得“古怪”,转了转脑瓜子,“除非——”
“除非什么?”阮沂的心被她吊得悬了起来。
“除非——他真心喜欢你,在等你愿意。”以她多年来看言情小说的经验,这凌颀啊,多半是栽在阮沂手里了。
阮沂噗嗤一笑。“喜欢我?你想象力够丰富的,不如考虑一下转行做编剧?”
她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竟想起回门以后的依偎,想起喂饭时情不自禁的亲吻,想起去医院路上的牵手……
他在……等她愿意?
不可能,他嫌她脏才是事实。
“想知道他是不是真心喜欢你很简单。”赵纤纤又给她出了一记“好主意”,“你去勾引他,把他惹‘急’了,然后告诉他你肚子疼,看他会不会继续。他要是真的喜欢你,一定不会勉强你的。”
这事听着就不靠谱。“勾引?那他要是继续我怎么办?”
“你们不是合法夫妻吗?从了他又怎样?”赵纤纤反问。
“赵纤纤,你上回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不也说他没那么‘十恶不赦’吗?反正你现在做什么也离不了婚,那打不过就加入呗。”
这谬论……好像有点道理。
阮沂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早知道这样,当初她就不折腾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