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行走吗?咱们家中还薄有田产,阿姊都可以支持你的。”
她依旧闭目养神。任凭你讲道理、说事实,都没用。
“你不等馨远吗?”
过了半晌,我终于问了。
她很怪异地看了我一眼,没有作答。
“我可以请柳夫人帮忙,送你去云南。你同馨远一起也好,不同馨远一起也好;留在那里也好,想去散散心在回来也好。”
这个承诺已经超出我的能力范畴的,但若是小璨点头,我必定赴汤蹈火设法办到。
她不做响,不心动,如坐枯禅。
“总要等小叔叔的孝期过了。不然惹人笑话。”
“小叔叔是夏末没得,已经过了。”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有什么不能同我说的呢?”
外头天色已经快亮了,我拉着她,帮她洗脸梳头,换了衣裳,温言对她说:“走吧,今天我们去寺里给阿娘上一炷香。”
她不言语。
“我去湖州接端娘来。”
她听了,又躺下去,闭上眼睛。
我忽然想起幼年那个混账的小璨。
“你不说,我就告诉阿娘。”
“你告诉阿娘,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这样的日子煎熬了许久。她熬着自己、也熬着我。
我不允许,她执意去。我斩钉截铁,她不为所动,为着这么个事情,居然绝食明志起来了。
人家是为了当烈女,她是为了做贵妾。可笑可叹。我不知道她到底哪里出了毛病。
她晕倒了,我去看。只见她额头发烧了一样滚烫,脸色红艳的过分,眼睛冒着光,令我害怕。“姐夫说的很好,人生富贵……出人头地……以前竟是我错了。”
姐夫?
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答应。
我自然不允许。
“看来,我真是舍近求远了。”知道有人在听,我站在门外冷笑一声。
本来以为我再和小璨磨几日,知道了缘由症结,姐妹一心,事情就会好办多了。可是既然她一直不说,我只能手里一张底牌也没有,硬着头皮去找冯郎谈。
冯郎比小璨可安排周详的多。
日日外出,彻夜不归。坐在堂屋了等不来,坐在商行里等不来,坐在账房里头也等不来,不系舟中居然都碰不见。
我厉声命令仆婢打开书房的门,也是空的。越过那红漆描金宝座,几案上平铺了一本孙子兵法——置之死地而后生。也不知道要跟谁打仗。别人是居家过日子,他是沙场秋点兵。
就这样摆明了要躲着我。
之前同和我说:如何疲惫,如何萌生退意,如今看来不过相时而动而已,当真可笑。幸好我不信;如若信了,我才更可笑。
我自己研磨洗笔,给他留了一张字条:两头下注的生意不是谁都能做的。每个字比碗口还大,希望他能看见。
利用小叔叔融入江南,利用小璨结交北京。财神爷都没有这样打的一手好算盘。他这样的高才,要真到了北京,怕是那位异族皇帝连金銮殿都会卖给了他罢。
我扬长而去。心知自己色厉内荏。我与冯郎共事,这是第二回,第一次是如何输的,输的又有多惨,记忆犹新。
我又去找冯小姐。冯小姐软语商量,我已经能判断出那种拉长的语调,是嫌烦,是不屑,是懒得与小孩子撕扯。“小璨,你坐。百福,过来~”冯小姐她唤小狗和对我语气差不多,只不过少了些对百福的真诚亲热。
想来,一时之间,或许小叔叔的死让他们足以搭上江南人士,卖了小璨在北京又做了一笔足够好的生意。我又没用了。
只要捏住了小璨,让她打定主意不开口,我自然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