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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狮 雪点寒梅小院春(2 / 3)

早就披好了新做的大红斗篷,戴着卧兔儿,立刻就出门去了,将端娘的喊声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转过溪山行处,就瞧见祖母立在门外头,披着一件紫色的织锦斗篷,在那里看雪呢。云娇拿着手炉,央着她说:“老太太,快些进去吧,在雪地里站了许久了,莫要着凉。”

祖母却说:“小孩子家家,怎么这般蝎蝎螫螫,唠唠叨叨个没完,冷了,你自己回去就罢了。“

祖母不走,云娇自然也走不得。

一进院子,小叔叔和罗家哥哥刚好掀了帘子出来,两个人穿着一色的青色风毛长斗篷,带着狐狸皮暖耳。想必也是我母亲秋日里给备下了。

小璨瞧见了,连一句好也不问,矮下身去,掬了一捧雪,就朝着小叔叔扔过去。

“好哇!”小叔叔登时跳起来,抖了抖袍子。见小璨已经跑了,我还立在原地,手中的一捧雪全都扣在了我身上。

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岂能与他干休!

骤然间,一院子的人,不论主人奴婢男女,全都混战了起来,雪粉扬的漫天都是。一会儿你砸中了我,一会谁踩了谁的袍子,一派笑语喧哗。

过了片刻,我们又分成两派,罗家哥哥和小叔叔带着三两个年幼的小婢一派,我们其他人总共一派。

小璨是始作俑者,小叔叔自然追着她打,可惜她竟然如踏云一般,一会儿钻到紫藤架子下面,一会儿站在假山上头,抓也抓不着,还能耐她如何?小叔叔急的抓耳挠腮,读书人的身份,几个月的庄重,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旁人倒也罢了,不过是将雪粉抛来抛去,小叔叔和罗家哥哥可不同,无师自通地将那散雪团成了结结实实的圆团子,一打一个准。

罗家哥哥倒也罢了,不过是将那雪团子打在人家的斗篷衣襟帽子上。小叔叔却居高临下,劈头盖脸地弹出;或是趁着人家低头,弹在脖颈里;或是趁着人家奔跑,送入斗篷里。幸好他学艺不精,十不中一。

第一个打中的就是小璨,小璨倒也不恼,并不当一回事,只是蹲下身去,团了一个更大的雪团子。小叔叔以为赢了,洋洋得意的又往外抛,这次抛中了一个不过十岁的小婢,那孩子吓了一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哽咽着说:“我和小爷本是一派的,小爷怎么净打我”。

云娇姐姐赶紧领了那小姑娘进去换衣裳,小叔叔这才有些不好意思。

他不好意思打别人,却好意思打我。

吃一堑长一智。或许是怕再打哭什么人,小叔叔既然捉不住小璨,就任凭被人围攻,团了雪球,一个一个地朝着我飞来。

院子的这一侧除了一株筛子似的腊梅,也没个能躲避的地方。我实在招架不住,就假意往门外看去,大声叫到:“陈如圭,你看谁来了?”

“没大没小!”

“不是,真有人来!你挡着了,我看不清楚,只是瞧着头上带一朵黄色的绢花。”

小叔叔登时回头去看,不再打我;既然没瞧见人,他又跑到门外再去看。

这般不机灵!院子里这么多双眼睛,若是真的有人来了,怎么能毫无动静!我立刻攒了个结实的大雪团子,跟在他后头。等他发现上了当,回过头来,恰好可以照着他脸上糊去,大仇得报。

我太过高兴轻敌,走的太近了。

小叔叔一回头,差点薅住了我的斗篷。

我慌忙朝着后头滑动了几大步,一直退到院子外头,也不顾身后是谁,连忙抓了他在前头,自己往后一躲。

还未站稳,小叔叔一个钵口大的雪团子飞了过来,砰的一声,掷了那人一头一脸。

“陈如圭,有什么样血海深仇,滔天大恨呐,咱们两个可都姓陈!”我朝着他大喊,也看清了来人的脸。

他也姓陈。

“哥哥,怎么……是你呀?你几时来的?”

小叔叔不好意思极了。父亲呢,都给打蒙了,既顾不得姓陈的同室操戈,也忘了我直呼长辈名讳了,只是拿袖子擦拭着满头满脸的雪粉。

一院子的人都玩疯了,没有一个理睬他。末了,还是云娇姐姐瞧见了,忙请他进去。

子曰:不迁怒,不贰过。小叔叔既迁怒:觉得方才的事情全怪我;又二过:依然打我这个姓陈的。

他团了碗口大的雪团子,紧紧追着我不放。我绕过紫藤架子,瞧见罗家哥哥正站在那里躲人,立刻钻到他身后去了。他们是一伙儿的,要让小叔叔投鼠忌器。

罗家哥哥瞧见小叔叔气势汹汹地擎着拿大雪团,我又拉着他衣袖,一脸悔改的样子,连忙说:“如圭,好了好了。”

“颖棠,莫要拉偏架,看我清理门户。”

又说:“陈小璀,你刚才不是还铁骨铮铮的么?不过,现在屈膝求和,倒也不晚。”小叔叔见了我好比孙悟空见了妖精,当头便要打。

看见罗家哥哥还不让开,他又说:“子曰勇而无礼则乱,我定要收拾了这犯上作乱的乱臣贼子!颖棠,我管教子弟,你却拦着,是什么道理?”

罗家哥哥倒是不慌不忙:“夫子之道,忠恕而已。”

可惜小叔叔的夫子之道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这几个月沉下心读书也全白读了。趁着罗家哥哥不备,那碗口大的雪球终归是落在了我的脑袋上。

小叔叔正在得意,忽地耳畔一凉,脖颈陡升寒气。

“好哇!”

是罗家哥哥。我拍手称快。

“好哇!”

这次是小叔叔说的:“你们一个两个的,狼狈为……”

还没说完,又一个团的紧实的大雪团蓦地斜飞进了他的袖口。

这次是躲在暗处的小璨。

想到小叔叔方才何等威风,切瓜砍菜似的,打的我们落花流水,院子里的人都只是笑。

“好哇!”小叔叔气急了,“真是女生外向。”瞧见祖母不在跟前,他就信口胡说。

祖母同父亲说完事情,就叫人端了椅子出来,盖了一条灰鼠皮毛毯子,坐在廊下,瞧着我们嬉戏。

小叔叔忽然说,北京城里,一到了冬天,就以落雪为号,大宴宾客。还要堆塑“雪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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