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理地将整碗茶喝光,叹道:“好茶,好茶!”
待闭目养神的柳乘风轻咳一声,白君昭戏谑喃喃:“来时我便觉得奇怪,白君南那厮怎么入的霁月山庄?原来是借着重病,看您二老心软才顺利住进来的……”
他话锋一转,接着道:“二老放心,晚辈此行,并不是为了白君南。”
听他这么一说,看来白君南并未将受伤一事传回长安,绿竹那边更是守口如瓶,白禾安听后心中稍感安慰,想来白君南的信有些用。
因柳柔儿执意嫁给白君南,导致白家兄弟二人关系破裂,至今白君昭依旧视长兄为仇敌。但柳乘风不关心白家兄弟二人感情如何,只关心白君昭的目的,便问:“那你至此,所为何事?”
白君昭徐徐道来:“前几日,家母奉旨入宫拜见圣后。圣后亲自赐礼白家。有旨意,春日宴前,白家所有在籍女需进宫谢恩。因家母年迈,又在病中,所以特意差遣晚辈来请侄女回长安。”
听罢,柳乘风与薛氏都气不打一处来,但白君昭是个绵里藏针的,发作起来也是秃然。
一时间,二老哑然,等待白君昭的后招。
半晌,白君昭又道:“圣后此举很明显,是要从白家挑一女赐婚。至于赐婚给谁,晚辈打听过,似乎是燕王。”
他观察着,见二老面色沉郁,挑明要害:“虽说禾安侄女一直养在山庄,但始终记在白家宗谱之上……若抗旨不尊,白家自然逃不开干系,但霁月山庄也难以独善其身。更要重的是,若是不去,想不引人注意都难,岂不是把禾安侄女架在火上烤?孰轻孰重,想必二老比晚辈更清楚。”
白禾安蹲得脚麻,便松快松开腿脚,余光一瞥,见斜对面窗户旁也有人正在偷听。
对面的人沉不住气,捂着伤口处,冲进堂内,指着白君昭破口大骂:“白君昭,禾安可是你亲侄女!你竟然帮着母亲来此相逼!你这帮凶!帮凶!”
堂内三人顺势看去,只见白君南面红耳赤怒吼:“燕王是这么好高攀的?你这厮倒是无儿无女,偏要推我女儿入火坑,你休想!”
白君昭鄙夷地打量了白君南一眼,冷笑道:“看大哥这意思,是想要整个白家、柳家陪葬咯?我是无所谓,正好拜你所赐,我无儿无女的,一个人赤条条来,赤条条走!只是大哥你,妻妾成群,儿女亦成群,到时候别不舍得!”
白君南被气得哑口无言,上前便要打白君昭,被柳乘风厉声呵斥住:“放肆!你们当这里是哪里?要打滚出去打!”
薛氏气归气,但理智尚存,问道:“你母亲可有书信来?”
闻言,白君昭勉为其难地从怀中摸出一封信,由秦妈妈递给薛氏过目。
薛氏对白君南的母亲林氏,从无好感,对她一贯是怀揣着恶意。
薛氏以审视的心情,匆匆阅览了白氏写的信。
白氏言辞恳切,再三保证,白禾安的婚嫁一定由霁月山庄做主,白家绝不插手。此次让白禾安回去,就是走个过场。
瞧着薛氏神情缓和下来,柳乘风拿信去看……
白禾安回长安,似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只是关于赐婚……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