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珈迩猛然听到“江念栀”这三个字,扶着墙壁勉强自己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边朝那两个护士走过去,边不失礼貌地问道:“不好意思,我无意中听到你们刚才的对话。”
那两个护士发现了她,虽然不知何事,还是连忙走到林珈迩身边,有些意外地扶着她坐下,“怎么这么着急呀?脚都这样了,快坐快坐,坐下说。”
“谢谢。”林珈迩微笑着道谢,然后又关心地问,“你们刚才说的那个病人,江念栀,我有个朋友也叫这个名字。请问这个病人的名字,具体是哪三个字呢?”
知道江念栀情况的那个护士听到林珈迩向她打听病人的信息,一时间不禁犹豫了起来。
而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林珈迩看出护士的犯难,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她,温和地解释道:“这是我的名片,说起来,我们也能算同行了。”
护士拿过名片看了一眼,抬起头来盯着林珈迩,露出了有些讶异的表情,“我听过你的名字,没想到咱们市首屈一指的心理医生,竟然年纪看起来这么小。”
林珈迩摇了摇头,笑着和她聊了几句,又把话题转回到了江念栀身上。
“江念栀是我很关心的一个朋友,听到你们刚才的对话,我很担心她。请问她的名字,是江水的江,想念的念,栀子花的栀吗?”
护士见她言辞恳切,神色真诚,点了点头默认了。
林珈迩还想追问江念栀的病情,却看到那护士此时双臂抱在胸前,隐隐表明了排斥和拒绝的倾向。于是她也不再问什么,谢过两个护士之后,她俩便离开了。
林珈迩独自一人坐在长椅上,眉头紧锁,听那两个护士的意思,江念栀病得很重。
她的手指下意识微微曲起,有节奏地敲着另一只手的手背,思考着该如何打听到江念栀的近况。
于是赵清弦上了楼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林珈迩打着石膏,敲着手指的样子。
“敲什么呢?嫌只有脚骨折了还不够啊?”他走上前去,轻轻拿开林珈迩蜷着的手指。
林珈迩看到他身上穿着的小熊长袖T恤,想起一路上都没来得及问他这个问题。
“我还没赔给你,你这件衣服怎么来的?”
“你说这件衣服啊?我在楼下等你的时候,借走他的那个小朋友买了件新的给我了。”赵清弦扯了扯胸口绣着的小熊,咧着嘴笑道。
是江念白?他这话给了林珈迩提示。
按照规定,心理医生是不允许私下和病人联系的,可林珈迩实在关心江念栀,于是拿起手机给江念白发了条消息:
【你今天说,你姐姐分手了?能不能冒昧地问一下,她最近怎么样呢?】
看到林珈迩拿出手机,赵清弦想到了些什么,故作轻松地问她,“怎么样,把我设置成紧急联系人还是能派上用场的吧?”
发送完消息,林珈迩抬起头来看着赵清弦,那天自己实在拗不过他的死缠烂打,将手机里的紧急联系人设置成了他的号码,没想到居然还真的有用武之地。
她正要和他打趣几句,却看到他眼里满满的愧疚。林珈迩这才明白,原来赵清弦在自责没在楼下一直等她。
于是,她轻轻拍了拍赵清弦的后背,温柔地看向他,“谢谢你,不管是作为男朋友,还是紧急联系人,你都很好。”
当然,是加了引号的男朋友。
好巧不巧,姜言偕刚提了大包小包的药上楼,就听到了这句话。
他一声不吭地把药都放在长椅上,然后转身就要走。
“既然药都开好了,那咱们也回家吧。”赵清弦一手拎着药,一手扶起林珈迩来。明天还要上班,还是早些回去休息是好。
于是姜言偕和他俩,一前一后地出了医院。
在去往停车场的路上,赵清弦既要扶着林珈迩,又要拿这分量不轻的药,渐渐有些手忙脚乱。
“不用麻烦你了,我扶着栏杆走就好。”林珈迩见状,朝他摆摆手,看了一眼路旁的栏杆。
“这怎么能行呢?”赵清弦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刚说了一句话,便觉得手里突然轻了许多。
刚回过头,只看见本来走在两人前面的姜言偕不知道什么时候折了回来,不由分说地一把拿过了赵清弦手里提着的药,又头也不回地留给两人一个背影。
“把药放车里,你就可以走了,谢谢你了,前任哥。”
显然,林珈迩脚受伤了并走不快,赵清弦看着健步如飞的姜言偕,所幸把自己的车钥匙也扔给了他。
车钥匙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抛物线,掉在姜言偕身后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句话颇有些“正宫”风范,不知道是不是赵清弦在蓄意报复姜言偕刚才当着自己的面,堂而皇之地就把林珈迩抱走。
林珈迩有些惊诧地看着此时有些不同寻常的赵清弦,低声说道:“赵医生,这样不太好吧,会不会有点不尊重人呢?”
刚说完这句话,林珈迩就有些后悔,显然,姜言偕的举动才更加出格。
但赵清弦并没有揪着这点不放,淡淡一哂,用姜言偕能听到的语声说道:“姜教授今天晚上已经帮了咱们太多忙,总得让人家早点回去休息吧。”
姜言偕听到赵清弦的这句话,脊背不禁僵了一下,但他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林珈迩脸上懊悔的神色,抿了抿嘴唇,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捡起被赵清弦扔在地上的车钥匙,然后隐没在黑暗中。
看着姜言偕消失在视线中,林珈迩才负气似地甩开赵清弦的手,自己倔强地扶着栏杆缓缓前行。
赵清弦也没阻止,站在一旁,任由她在冷风中独自瘸着一只脚踽踽独行。
“看来男朋友和前男友,你还是更心疼前男友啊。”
“谁说我是心疼他了?”林珈迩白嫩的双手在带着寒气的晚风中,扶着有些粗糙生锈的栏杆,边艰难前行,边低着头说道。
“那你现在这是在干嘛,难道不是在生我的气?”赵清弦两步便追上林珈迩,伸出一只胳膊来,示意她扶着自己。
“与你无关,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气,毕竟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