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写完之前,两人其实处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中,互有所求,又互相制约。
在想明白这一点后,薛蓁蓁干脆不动了,握笔的手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果然,符仪先沉不住气,催促道:“继续。”
薛蓁蓁验证了心中的猜测,不由得一喜。
这便代表着——目前她有和符仪谈判的资格。
于是她佯装叹了口气,指了指他身后。
“这修改剧情本来就要消耗大量的精神力,你现在又不放他们去医治,我的心思全都在这上面,怕是改出来的剧情会出现偏差。”
说到这儿,她无辜地眨了眨水润的桃花眼。
“你也不想将这帝位拱手让人吧?”
“……”
这句话踩到了符仪的痛点上,因此他只思考了片刻便点头应许。
“可以。”他回头看向白宴茶,抬手将其颈间的细针取出,“滚吧。”
薛蓁蓁松了口气,虽然还没想到下一步怎么做,但只要陆炎不死在自己眼前,她就有机会将他救回来!
眼见着白宴茶快要将陆炎带出密道洞口,符仪却突然反悔了。
“慢着。”他指了指白宴茶,又抬了抬下颌指向陆炎,“你可以走,但是他得留下。”
薛蓁蓁急了。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这显然是最糟糕的情况,若是仅白宴茶一人离开,那么陆炎必然逃不过在她眼前当场死亡的命运,若真是那样,就算她有主角关怀也回天乏术了!
符仪偏了偏头,眉头微皱:“我刚才说了要放他们两个人走吗?还是说,他俩都是你的骈夫,你一个都舍不得呢?”
这话便是天大的污蔑了。
薛蓁蓁刚想奋起反驳,却发现白宴茶冲她默默摇了摇头,同时眸中含着一层她读不懂的意思。
但好像看起来白宴茶似乎并没有刚才那般紧张了,难道是他想到了什么解决办法?
符仪显然也注意到了两人的眉来眼去,冷笑了一声。
“师弟,别想着出去叫人,否则,他俩一个都活不下来。”他指了指陆炎,尔后又指了指薛蓁蓁,威胁道,“你知道焚心阁有多少让人痛不欲生的手段,想必不用我多说吧?”
说罢,他不再看白宴茶,留下一句“赶紧滚”之后,便如同一座巨山般挡在了薛蓁蓁身后。
“现在你没有别的借口了吧?”他全身都带着强烈的压迫感,显然是已经耐心到了极限,“别想再耍小聪明了,除非你想害死所有人。”
薛蓁蓁忍不住艰难地吞了吞口水。
眼下的情况真是糟得不能再糟了。
陆炎生死未卜,白宴茶虽然成功离开但却没法叫人增援。
软肋全被符仪所桎,她似乎除了按照他的指示照做之外没有别的选择了……
吗?
她抬眸,眼中骤然闪过一道异色。
怎么可能?!
符仪能抓住她的软肋,那她为何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薛蓁蓁起身将笔握在手中,同时不动声色地用脚将地上刚写好的“符仪”两字给擦掉了。
符仪眼睛微眯,整个人身上透露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我刚才已经说了,别想耍小聪明。”他伸出右手将薛蓁蓁按在墙上,手指卡在她的脖子上,“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吧?”
薛蓁蓁几乎被他卡得喘不过气来,整张脸已经因为充血涨得通红,但依旧没有丝毫退缩。
“符……仪……”
她不怎么能说出话来,发出的声音只是虚弱的气声,但饶是如此,却依旧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话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完了。
“你……真……的……要……杀……死……念……枝……吗?”
符仪愕然,震惊地收回手:“你说什么?”
失去了力量的支撑,薛蓁蓁骤然滑倒在地,锤着胸口不断地呼吸起来。
尽管样子看起来十分狼狈,但她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明显。
看来她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