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漪在心里暗笑,她没有告诉蒋贸才,她的摊子是按人头收费。每诊一人收费一百文,从开张到现在,只有黄君涵大方,一次给了十两银。
她看蒋贸才这不太聪明的模样,灵机一动,突然转变了主意,不再想找黄君涵合作,而是想拉蒋贸才入伙。
这家伙人傻钱还多,是多么完美的投资人!
思及此,她看向蒋贸才的眼神突然变得热切起来,思索片刻,道:“你若是出的银两多,我也可以提供□□。你家里下人那么多,我这小摊可盛不下。”
在摊子上说话不方便,她要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蒋贸才,还是得找个私密的地方细说。
蒋贸才就盼着拾漪能来自己家,听得此言,压抑不住内心的雀跃,豪爽道:“小爷我出百两银,将你明日的摊子包圆!”
拾漪眉开眼笑道:“还是贸才兄爽快!”
冯春华见拾漪一直和蒋贸才聊得热络,都不怎么搭理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对着蒋贸才阴阳怪气道:“什么样的玉佩值百两银子?莫不是拿着这个由头随意使唤人?拾小公子,你不要被他给骗了。”
蒋贸才觉得这女人甚是聒噪,直接从荷包里掏出一块银锭子递给拾漪:“这是定金,你明日来了,我再将剩下的钱补给你。”
拾漪将银子拿在手里颠了颠,这一块少说也有十七八两重。她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连连吹起蒋贸才的彩虹屁:“不亏是我贸才兄!就是大方!你明日且等着,我起床吃了早饭就赶过去。”
蒋贸才只觉刚才自己帅得一塌糊涂,强压下疯狂想要上扬的嘴角,说:“不如你直接来我家里用早饭。我家里请了位来自川蜀地区的师傅,做的早点精致又可口。你不妨来尝尝。”
听到有好吃的,拾漪只犹豫了片刻,便答应下来:“好!”
得到满意的答复后,蒋贸才才安心下来消停去看卖艺的表演。
接下来的半日,他继续想着法儿在拾漪面前各种抖机灵,让冯春华的存在感愈来愈低。
冯春华看向蒋贸才的眼神不禁越来越古怪。拾漪虽美貌非常,但也少见有男子对另一男子如此殷勤。
这身家显贵的蒋氏大少爷,莫不是个弯的?
可若是弯的,为何会逛青楼,还会去找花魁?
莫非是男女通吃?
冯春华在心里大骇,像是发现了有钱人不为人知的秘密,不敢吱声。但不讲出来,又十分憋得慌。
终于在回村时,冯春华说什么都要拉着拾漪一同坐进马车,拾漪觉得玩了一天大家彼此也熟悉了,且冯春华这一整天都没有对她动手动脚,坐在一起应该也不会多么尴尬,没多想便俯身钻了进去。
待马车走远后,冯春华才忍不住将自己的猜测有理有据地细细道来。末了还不忘神情严肃地嘱托拾漪一句,以后少与蒋贸才这种人来往,以免被带坏。
拾漪听完后颇有些头痛,不知该如何跟冯春华解释。蒋贸才是知道她是女子,又跟商逸熟识,这才多照顾她几分。
而她,也只是将蒋贸才当做共同承担风险的冤种合伙人罢了。
拾漪不想暴露自己女子的身份,这样会给商逸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正思索着该如何将蒋贸才的异常圆过去,马车却在半路中央突然停下。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他们所在的这条路是出了镇后回村的一条小路,人迹罕至,四周漆黑一片。只有车前挂着两顶灯笼,能提供一点微弱的光亮。
“怎么回事?”冯春华撩开帘子,还没等看清外面发生了什么,一把白晃晃的钢刀却突然架在了脖子上。
冯春华大惊失色,声音极度颤抖:“你、你们是什么人……”
拾漪躲在马车内,悄悄撩起窗帘观察。马车外围着五个蒙面黑衣人,各个都拿着把近三尺的长刀。车夫沐叔也已被制住,被一个黑衣人按在车下跪着。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暂时没有要他们性命的意思,拾漪悬着的心缓缓落下,去听他们要做什么。
挟持冯春华的那名黑衣人将她从马车上拽下来,拿刀指着马车内说:“里面应该还有一个男人!快些出来!否则我就杀了你的小情人!”
拾漪汗颜,听他这么说,这帮人应该是从她们上马车前就跟踪上了,但他哪只眼睛看出来冯春华是她小情人?
为保冯春华的安全,拾漪只能掀开帘子,从马车里走出来。
一名眼角有疤的黑衣人迅速上前,将刀架在拾漪脖子上。
刚才说话的那名黑衣人应该是这伙人的头头,只听他又说:“兄弟几个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最近手头有点儿紧。正巧看到这位小娘子身上穿金戴银,应该是哪家的千金不缺花用,所以我们就来借姑娘几两银子使。还请姑娘乖乖配合不要乱动,否则刀剑无眼,伤了姑娘可就不好了。”
拾漪明了,她们是遇上了悍匪要抢劫。这人话虽说的客气,但动作却不轻,连扯带拽地取下冯春华满脑袋的发钗,又将她身上所有首饰荷包都搜刮得一干二净。
冯春华从刚才就吓破了胆,一直小声抽泣。现在还在心爱的人面前,被几个男人上下其手,顿时连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一头撞在刀上来个了结。
拾漪不知她女儿家的心思,一直不动声色。她穿得简朴,那帮人应该不会来搜她的身。
虽然那领头的没说要取他们性命,但保不齐会杀人灭口,她不能坐以待毙。解决五个人对她来说不算难事,只是他们手里都拿着刀,未免打斗起来伤及无辜,她需要寻找一个动手的时机。
她眼睛一直盯着冯春华那边。冯春华虽有那想死的心,却没有那寻死的胆,她感受到拾漪看过来的眼神,一想到自己如此不堪的一面完全暴露在心上人眼中,眼泪瞬间流得更凶。
“这小娘子也忒能哭了!”被落了一手眼泪的黑衣人嫌弃地甩甩手,抬头朝领头的那位说,“老大,东西都搜完了,都是些价值不菲的好货,够我们花上好一阵子了!”
领头的拾起一支镯子,放在灯笼旁细看:“哈哈!头一次遇见身上带这么多纯金首饰的!不枉我们跟了一整日!”
眼角有疤的男人被他的话所吸引,架在拾漪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