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内阁首辅梅季远反驳,“对余党的处置,并非只有问斩这一法子,张大人何苦揪着柴存的一条小命不放呢?”
张达冷笑,“梅大人如此袒护柴存,莫非和柴存有不为人知的私交?抑或,是与死去的三皇子左琮霖有来往?”
梅季远也冷笑,“不愧是张大人,空口判案,果真是你的拿手好戏。你是非得给人安一个罪名才肯舒坦。”
小皇帝左右听得脑仁疼,制止道,“好了,大人们,就事论事,就人论人。”
梅季远进谏,“皇上,柴存任吴苏道布政使时,编写十三田律,可谓字字砸中要点。若真能顺利推行,定会厘清吴苏道乃至全国各地杂乱无章的局面。臣以为,柴存乃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此轻率斩杀,实属国之损失。”
张达不等小皇帝发话,抢先反驳梅季远的观点,“区区田律而已,内阁这么些大学士不能写,就他柴存能写?梅大人,你这可是看轻自身呐。”
梅季远面向张达,“张大人若是不清楚,那我就来告诉张大人。我们内阁讲究的不是盲目比拼,比谁出尽风头,获得虚无缥缈的胜利。我们真正追求的是尊重人才,宽厚包容,发挥人才潜力,做到真正为朝效力!”
张达斥责,“你管一个谋逆囚犯叫作人才?他可是左琮霖余党,犯了杀头之罪!照你这样包容,那天下人只要会写田律,就算杀人放火也都可以统统不追究了是吗?”
梅季远提了音量,“我何时说过不追究了?”
张达接过了梅季远的话头,“好,既然你也认同追究,那就按照大景律,该斩即斩!”
梅季远上前一步,“张大人,你的世界可真是非黑即白!一判案就斩首,这些年你手中斩过的人,不计其数!难不成真要杀无道以就有道?” *
张达仰头,“无道之人本就不该存在于世上!杀无道之人,保朝中正直,有何不妥!”
梅季远气焰难消,“你干脆杀光天下人算了!”
张达气焰更甚,“总比你包庇囚犯滋养腐朽来得强!”
他们的声音一个胜过一个。虽两人已上了年纪,但丹田气足,洪亮震撼。小皇帝只感觉左耳朵刚被震完,右耳朵又开始震,交替轮换,到最后演变成两只耳朵一起震,震得他头昏脑胀。
他实在是心烦意乱!
他即位不久,朝堂不稳,本就在摸爬滚打中艰难前行。他需要可以辅助他的人,可以为他出谋划策的人。他原以为眼前的这两位百官之首,一个内阁首辅,一个监察院都御史,可以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助他治理朝堂。哪能想这两人彼此不对付,天天掐架,一次比一次掐得凶,害得他政事做不成,额外还得从中调解,费时费力。
他当真是苦闷至极!
他怒斥,“够了!”
两位老先生听闻帝怒,暂且收敛,同百官一道面向圣上,听候发落。
小皇帝缓口气,思索片刻,开口叫了江琅,“子枢,依你所见,应当如何?”
江琅谦卑应答,“臣乃一介武夫,胸中点墨甚少,不懂文事之道,无法为圣上分忧,还望圣上恕罪。”
小皇帝这下彻底怒了,愤而掀掉案几上的奏章,冲江琅斥责。
“你懂!你什么都懂!你就是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