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赞同的道：“可你并非神明之躯。”
桑诗无所谓的甩手，开始把神社当自己家一样，招呼白衣众和黑衣众进来，点燃烛火，驱散一室黑暗。
“那又如何？神明服务于人类，人类若是想造神，那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烛光摇曳，黑白衣众和桑诗叽叽喳喳的声音打破了神社往日的死寂。不月以为他会觉得聒噪，却发现无意勾起的唇角。他愣住了，心中一直回响着一句话。
为我而来，为我而生……
这是未来的他为他求来的，“小无赖”神明。
神社很简陋，只有放置放置神像的外室，两侧的耳室，和后院之后，不月的主屋。
桑诗毫不客气的四处转了转，知道黑衣众坐在左边的耳室后，就将白衣众安排在了右边耳室。她则是登堂入室，直接进到不月房间。在见到只有一张榻榻米后，歪头冲不月挑眉。
“那么一起睡？”
还没等到不月拒绝，她就飞快洗漱，丝毫不避讳的脱下外衣，躺了上去。
见不月局促的站在一旁，她一手撑着头，一手拍着枕头。“来呀，我们一起枕。”
不月偏头，非礼勿视。他沉默不语，走到了一旁的书案旁，正襟危坐的坐下。
“不过来睡吗？你要这样坐一晚吗？很累哦，我真的不介意，来嘛，来嘛。”
被桑诗说的耳朵都红了，不月忍无可忍。
“睡。”
被凶了的桑诗委委屈屈的捏着被子，不服气的睡着了。
听不到呼吸声，但不月知道她睡着了。微不可见的呼出一口气，不月看向桑诗的目光带着疑惑。
非人非妖，但又是完全的人类形态。不知其真实目的，但……格外不矜持。
桑诗这一天真的是累惨了，在接触到被窝后沉沉睡去。梦中她似乎被暖流簇拥，满目白光刺眼，耳边隐约传来声音，断断续续听不太清楚。集中所有注意力，桑诗终于听清那扰人清梦的声音是什么了。
“救救我……”
“神明慈悲，赐我食物……”
……
“神明大人，我是您永远虔诚的信徒，愿您一切安好，请求您的庇佑。”
最后一个声音格外熟悉，明明是稚嫩的小孩子，言语却格外成熟。
桑诗从梦中挣扎而出，睁眼却发现自己仍被白光缠绕。
“这是信仰之力。”清冷的声音传来，桑诗抬眼望去，神明苍白的下颌在面具之下若隐若现。
没有听到桑诗的回答，不月有些担心，他轻轻俯身，清冷的声音中掺了丝丝柔意。
“别怕。”
花冠的丝带落在眼前，桑诗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抓，耳边却又传来祈愿声。
“神明大人，我们将为您建造神社，献上供奉。您……开心吗？”
见到桑诗恍惚的神情，不月伸出手，轻柔的贴在她额头上，缓缓唤醒她的神志。
“你听到了什么？”
“请求……他们的请求……”
意料之中，不月放下手，指尖划过她的发丝，冰凉的触感让他一顿。
“我想去帮他们。”桑诗很清楚她根本就不认识那些祈望的人类，对他们的生死也完全没有感觉。可此刻，她没有血液流动的躯体传出强烈的渴望。
承他之力，如他之愿。
“不可以。”不月摇头。
没有质问，桑诗只是用充斥着不解的眼睛盯着他。
端着洗漱用品的黑白衣众鱼贯而入，各自忙活着手中的活。其中一只黑衣妖怪抬眸看了看不月，开口解释道：“丰月大人有所不知，那些人类在承受惩戒，他们犯了错。”
“懒惰，贪婪，争夺，暴力，邪恶。”黑衣妖怪摇头，“他们不事耕种，只向三隅山无度索取，在索取殆尽时，便开始暴力的争夺。不月大人诞生是上苍的旨意，对他们施以惩戒，助他们迷途知返。”
“但是三年了，他们完全不知悔改。宁愿互相残杀，也不远反省自身。恶行不改，惩戒不止。所以还请丰月大人不要怜悯他们。”
“这样啊。”桑诗听着他的描述微微皱眉，思考一番后，又突然笑起来。
“单纯的惩戒可治不住人类哦，想要让他们知错，还需要这样这样，再这样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