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每日三次皆是这般,因着她看的细致,往往要耗费许久,但也不过是一一嗅闻罢了,并无什么奇怪举动。
渐渐那婆子看的便也不那么紧了,有时谢萦起的晚,下床便坐在桌边检查起来,她就进去收拾床铺。等收拾完了,恰好可以直接将药拿去煎了。
已经遂了她的意,两婆子以为谢萦便就此安生了。
可没成想,谢萦的病情却突然加重了。
“哇”地一声,谢萦把刚刚好不容易喝进去的药汁尽数吐了出来,褐色的药汁溅了满地,她一手仍端着碗,另一只手却捂着自己的腹部,面上隐有痛苦之色。
“夫人这是怎么了,这,这连着几次都喝不进药,身子如何能受得住!”
两个婆子此时也急得团团转,谢萦已经连着吐了三四碗药,说什么也喝不下去。
昨日喝药时,谢萦就连连作呕,只是她俩半劝半逼着,倒也算是喝进去了。
谁知今天竟是喝了便吐,折腾了足足有一个时辰了,眼看着谢萦脸色都有些泛青,她们也不敢叫她再喝。
“夫人且歇歇,老奴这便去请刘太医来。”那婆子说着便转身往外走去。
谢萦却大声喊道:“不必!”
那婆子硬生生顿住了脚步,不由疑惑道:
“夫人……”
“这药方不错,可我天生体质特殊,与许多药药性相冲,若是强行服用,不仅于病情无益,还会适得其反。”
“这!”那婆子终于明白过来,气的跺起脚来:“您是说之前刘太医的方子中有与您体质相冲的药?可那药材都是您自己一一过目的,药也是您亲眼看着煎好,若是如此,为何不早些说呢!”
“我虽然知道自己体质有些特殊,但自小身子骨康健,极少生病。”
“况且宫中有太医候着,他们自是知道我的体质,开的药总是无碍。我又怎能记得住与我相冲的所有药材呢?”
这话倒是诚实又有道理,那婆子的抱怨也再难说出口,只得讪讪道:
“还好您忆起来了,若您真因这药有个三长两短,老奴可如何担待的起!”
“即是如此,更要叫刘太医来瞧瞧,才好对症下药啊。”
她话音未落,谢萦却不屑地冷笑一声:
“要他何用!上次来诊了脉,却丝毫没察觉我的体质。”
“还好这方子温和,若开几副烈性些的药,恐怕我早已暴毙了!”
“那夫人的意思是?”
“我这头痛也是老毛病了,从前宫中……从前我有个惯用的方子,大致还记得,我且去拟了来,你按着方子给我抓来便是。”
“砰!”谢萦一边说着,一边将重重将药碗放在桌子上,便起身向桌案走去。
“夫人不可啊!”两婆子大呼着,跟上来便要拦谢萦。
“我知道你们为难。”
“待会我写了方子,你们先拿去给刘太医过目,他若首肯再去抓药,若是不行便罢了。”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两人也不好再做阻拦。
不一会儿,谢萦便写好了方子,塞给那婆子,叮嘱道:
“你直接去找刘太医便是,只是换副药方罢了,算不得什么大事。太子殿下政务繁忙,若是此时一再叨扰,讨不了什么好处。”
谢萦顿了顿,又补充道:
“若是刘太医不允,也不必多说,细细问问是哪里不妥,回来告与我便是。”
经她这一番嘱咐,那婆子心中也有了成算,便匆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