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胖子急忙摇了摇头,怀宁见状果决地将李胖子领口的扣子解开,动作有些粗鲁。
“你……”
李胖子一把抓住怀宁的手,怀宁抬眸对上他的眼神,有些被吓到。
“我就是想帮你,你别误会。”怀宁急忙解释。
李胖子回过神松开手说:“治不好的,就别白费力气了。”
怀宁眼神中有些感伤:“你这么做让沈念锦以后怎么办,她以后要是知道你为她做了这么多,她该有多愧疚,我也…。”
“你怎么?”
怀宁顿了顿说:“没什么,只要你现在还活着,我就不能看着伤口恶化,你就再坚持一下。”
说着她从衣服里拿出一个粗褐色的袋子,里面放了各种小刀,还有针线以及药。
她抽出一把尖锐的小刀,小心翼翼地说:“这腐肉得挖掉,你忍耐一下。”
说着她递给李胖子一条毛巾,示意他咬住。
李胖子接过毛巾,放在手边,说:“不用这个,我能忍住。”
他说的没错,这伤口早就有了,他日日受伤口溃烂之痛,早就麻木了。
怀宁点了点头,皱着眉用刀尖抵住李胖子伤口上的腐肉处,用力一划,暗黄的血脓水流出来,之后使劲将腐肉挖出来,伤口处留了一处窟窿。
李胖子攥着拳头,一声□□都没有,低着头,额角流着冷汗。
怀宁也流着汗,将腐肉挖出后,刀尖有些抖,她心里似乎有种不受控制的感觉,第一次她感觉自己失了分寸。
她以前在师门下山历练之时,什么没见过,听惯了病人的哀嚎,李胖子超乎常人的忍耐力和冷静,反而让她有些慌。
她急忙给伤口包扎,缠纱布时,她的身子缓缓靠近李胖子的胸口,李胖子的拳头攥的异常紧。
缠好纱布,她正给纱布打结,李胖子拿起旁边的毛巾,轻轻擦拭着怀宁额头上的汗水。
“你是不是被我吓到了,我真的不疼。”李胖子开口。
怀宁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
“臭小子,你要去哪!”
谢如钰拿起桌上的刀准备离开:“胖子现在还没来,肯定是遇到麻烦了,我去城外打探一下。”
酒葫芦放下葫芦追上去,拽着他将他拦住。
“你好不容易逃出来了,又要回去送死吗!”酒葫芦厉声道。
谢如钰转头看着酒葫芦,用力甩开手:“我不去,他们就会替我死,这本就是我的麻烦,如今他们是被我连累的,他们一个个为了救我而陷入险境,我却在这里躲着,我还是人吗!”
“你站住!你去了就能救他们吗?现在你是朝廷重犯,全城都在通缉你。”
谢如钰听了犹豫一会说:“可我不去,他们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多谢您的救命之恩,若是沈念锦回来了,拦住她,别让她做傻事。”
说罢,他提着刀便走了,酒葫芦只在原地干着急。
谢如钰一边走,一边回味着以前的种种,还有他那些海誓山盟,如今都无法实现,还因为自己让他人陷入两难,觉得既愧疚又无力。
“谢如钰,你的命没那么值钱,怎么还好意思拖累别人。”谢如钰心里想。
很快他戴上斗笠骑马奔着京城去了。
……
“怀宁,都收拾好了吗?我们准备离开了。”李胖子摸了摸自己的假胡子,又暼了一眼屋里躺着两个晕倒的男子。
“好了。”怀宁换好衣服出来。
李胖子拿起桌上另一条假胡子,走近怀宁轻轻给她贴上去。
“这样能行吗?”怀宁摸了摸假胡子说。
李胖子接着说:“天黑他们看不清楚,没问题的,一会你就在我前面,我来断后。”
“好。”
二人收拾好后出门,将门关好,目光投向身旁的车队,他们二人穿的衣服同他们一样。
“你们两个来帮忙!”
“好嘞。”李胖子拉着怀宁的手向车队跑去。
这时一堆人从身后走来,他们搬着一个箱子,一边捂着鼻子,经过时那箱子里散发着腥臭味,引得众人注意。
李胖子看着他们抬着箱子走到城门口,怀宁这时打断他。
“别看了。”怀宁说。
李胖子继续忙活起来,车队的人纷纷抱怨这股味道。
车队收拾好便走向城门,城口守卫严查行礼,大到马车,小到一个包袱。
怀宁一边排队一边看着前面不远的箱子,士兵们都面目扭曲地扛着向城楼走去。
怀宁看着他们若有所思,突然守卫打断她的思绪。
“快!把包袱打开。”
怀宁乖乖打开包袱,守卫一顿乱翻后放行。
怀宁和胖子松了口气,缓缓地走向城口。
“站住,太子有令,关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城。”突然一个士兵从街上跑过来。
怀宁有些慌,李胖子摸了摸腰间的刀。
“怀宁,别慌,我能带你出去。”李胖子握住怀宁的的手。
怀宁被这一举动弄懵了,她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李胖子的侧脸,像极了她的盖世英雄。
李胖子拽着怀宁冲向即将要关的城门,将城口的守卫一刀抹了脖子。
他们二人冲出去,身后的盐商都乱了阵脚,被守卫扣押下来。
“不关我们的事啊,这…”
身后的追兵冲过来,二人只能一直跑。
“胖子,这里!”
李胖子看到谢如钰在马上喊他,急忙跑过去。
谢如钰手里举着刀,刀刃上沾着血,身边还有一匹马,显然他这是杀人夺马。
李胖子急忙揽着怀宁的腰上马,随后看着谢如钰说:“算你还讲义气,走!”
“驾!”
他们飞快地骑马,李胖子在前,谢如钰在后。
突然谢如钰心跳加速,身后传来铁索碰撞墙壁的声音,他不知道为何,下意识地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