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的。
他比周围大多数人要高,身形很挺拔,肤色还是白,丹凤眼的瞳色也跟小时候一样,浅浅的,看向光时眼睛会变得格外清澈,但因为眉型锋利,眉骨又高,所以看上去并不温润,反而有一些距离感。
当然顾朗希就是不好接近的,骄傲要强,平等地嘲讽每一个他看不上的人。
小时候的顾朗希就是这样。
两个人一起在红领巾监督岗值日,熟悉起来之后,顾朗希总是对着她吐槽,吐槽老师讲得慢,吐槽同学抄作业。
十二三岁已初显英俊的男孩用词不近人情,一时间小莫依然不知道是帮着一起吐槽还是表扬小顾朗希的语文功底。
将证书收起来放进书包里,下课铃也响了。
语文老师走到莫依然身边叮嘱她这节课新讲的文言文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找她,莫依然点点头。
文言文下面有许多注释,对莫依然来说读懂并不困难,难的是相同的字在同一篇里有不同的意思,实词虚词都要做积累。
莫依然有一本专门的文言文积累本,这是她从初一开始的习惯,预习复习都格外有用。
莫依然没工夫去想别的了,把这篇文言文快速浏览了一遍,差不多就要准备下节课了。
下午的语文课没赶上,晚自习第三节课对着注释翻译下午语文课没听到的文言文。一旁的李思雯已经从玫瑰花折到了爱心。
九点十分,离放晚学还有二十分钟,老师回办公室拿包准备去了。
李思雯凑到莫依然手边,轻声说:“今年学校的新年晚会开始征集节目了。”
“这么早,你听谁说的啊?”莫依然觉得李思雯像这一片的土地公,什么都知道。
“我今天去交数学试卷,老师在办公室聊着呢。”
“哦,那挺好的啊。”莫依然把写好的注释和翻译又看了一遍,然后拿出了英语五三和单词本,准备带回家做专项选择题。
“你怎么不关心啊!”李思雯得不到共鸣,继续说:“每年北高的新年晚会,主力虽然说是高二,可二十四个节目,也有十个节目让高一出的,”她悄悄冲左边努努嘴,“你没看吴映她们昨天就去办公室找朱老师了吗,今天在教室后面好像还排了队型。”
“一定是要准备节目。”
李思雯就是个小八卦精,莫依然看看表,过了六分钟了。
一般周三晚上坐班的美术老师会在放学前二十分钟回去拿包,美术功能室离高一教学楼比较远,所以美术老师不出意外会把包提前放在和她关系好的语文老师办公室。
语文办公室距离教室两层楼的距离。
也就是说,美术老师喝口水,整理包再回教室,六七分钟足够了。
莫依然头都没抬,提醒还在小嘴叭叭的李思雯:“老师快来了啊,你别说话了。”
李思雯刚把嘴巴闭上,转回去看书,美术老师踏着轻巧的高跟鞋,拎着包进来了。
老师很满意教室里的安静,于是找隔壁班值日老师聊天去了。
李思雯趴着给莫依然竖了一个大拇指。
莫依然轻轻笑,笑出一对小小的梨涡。
第二天,班主任果然在英语课快下课的时候讲了学校的新年晚会在征集节目,高一要送十个节目,因此并不是每个班都能入选。
但时间还是充裕的,鼓励大家踊跃报名。
莫依然兴致缺缺,手上的水性笔不停,正将刚刚最后一个介宾结构抄到笔记本上。
一旁的李思雯倒是兴致高昂的样子,不过莫依然知道李思雯不过是爱凑热闹,真要准备节目第一个拒绝的一定是她。
莫依然感觉到旁边有人在推自己,头都没抬就知道是李思雯:“怎么啦?”
“我听说今年主持人会从高一里面选两个,不知道会选7班的何悦还是2班的江果儿?”
莫依然把英语笔记本合上,慢慢说:“我记得,覃霓学姐入学之后,大大小小的晚会都是她主持的。”
覃霓,从莫依然上初中起就一直如雷贯耳的名字,成绩优异,文采斐然,多才多艺,大方美丽。
覃霓初中在外国语,高中却没进外国语高中部,来了北丰。传言是校长亲自去覃霓家里劝说覃家爸妈,给出了许多优惠条件,才将覃霓收进北高。
只是高二教学楼和高一教学楼离得太远,入学之后莫依然只见过张贴在公告栏的照片,还没见过真人。
李思雯越发来劲了:“今年不一样,今年主持人有六个,男生三个,女生三个。覃霓学姐是已经定好的,可是还有两个呢,高一高二各选一个。”
莫依然也不了解以前的新年晚会,只好说:“那江果儿吧。她经常参加演讲比赛来着。”
李思雯托着脑袋:“也是,江果儿从小口条就顺,我吵架都吵不过她。”
莫依然想起小学时她们俩斗嘴,不禁笑出了声,于是换来李思雯一顿挠痒痒,直到莫依然喘不过气才停。
这是李思雯能获得巨大成就感的事情之一,因为莫依然浑身都是痒痒肉,从小就怕痒,李思雯自诩是拿捏着莫依然软肋的第一人。
距离报节目还剩下不到一周,所以班主任利用班会让有准备的同学依次表演了一遍。
升入高中大部分同学都对表演节目敬而远之,因此节目也只有吴映拉着另外两个女生的舞蹈和班主任委托文艺委员排的诗朗诵。
莫依然利用他们表演的时间终于把之前累下的文言文实词虚词整理好了,顺便还与李思雯商量了新年晚会那天带什么零食来学校,只等着到时候教室灯一关,电视一开,老师一走,在教室开启嚣张美妙的零食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