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有节律，风安静得不可思议。
“同学……”徐烟小声开口。
傅君良听闻转身，看着她。
“同学你好，我是隔壁二十三班的徐烟，”她走过来，一脚踏碎了地上的日光和粉尘，“这些照片要收走了吗？”
“嗯。”傅君良点头道。
徐烟走到他身旁，看着已经只剩三张照片的宣传栏，“拍得真好呀。”
“谢谢。”
“能让我拍个照留念吗？”
傅君良看看整齐在手的照片，又看看徐烟，最后原封不动把照片贴回原位。
徐烟感到惊异，她原本只想拍剩下的这三张的，便笑着从傅君良手里取了半沓照片，也往墙上贴。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她边贴边说。
“有一点。”傅君良说，“但没关系。”
徐烟心想你也太不会聊天了吧，笑着用手捋平照片，上头的胶水撕过一次粘性就不够了，手里这张捋了好几次都会掉出一角。
“我来吧。”傅君良凑近，伸手一按，那照片就乖乖听话了。
“这张是在哪儿拍的呀。”徐烟问，他们共同协作的这张是一座山，只有半边影子，不过构图很好，在空缺的部分捕捉了一排自南而东的大雁。
“应该是在香山谷。”傅君良答道。
徐烟知道这个地方，外省一个著名的景区，“我毕业旅行好像就要去香山谷，那边有什么好吃的吗？”
“米粉。”傅君良说，“还有卤的东西也挺好吃的。”
“好，我能加你一个微信么？”
傅君良有些疑惑，可能是没跟上话题转换的速度。
“你把店推给我。”徐烟迎着光，一双荔枝眼绽放温柔的光芒。
傅君良拿出手机给她扫。
他当时没说自己也要去香山谷，是落地了才问徐烟还在不在。
当时徐烟已经准备和爸妈换城市了，收到消息决定留下，还因此和父母发生了争执。
“我有同学一起的，而且人家对香山谷可熟啦，不信给你看他朋友圈。”
一条条浏览过去，老爹老妈总算相信傅君良是个靠谱的同学，确认两人已经见上面了才先行去别的城市。
“你这趟过来还是拍海市蜃楼吗？”两人走在繁华的城市街道，高考刚结束的夏天总是让人觉得很轻松，看路边行人走路的姿势都像是在飘。
傅君良双手插兜，一身黑衣比穿校服帅气多了，“嗯，朋友说香山谷又有了。”
“怎么才能知道有没有呢。”徐烟站停在一家奶茶店旁，“你要喝奶茶吗？”
“不喝。”傅君良说，“海市蜃楼很难预测，都是看缘分。”
徐烟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扫了奶茶店的码下单，“那没拍到岂不是很可惜。”
“还好，”傅君良也让到路的一旁，让行人匆匆走过，“蹲不到的时候就拍点别的。”
“比如呢？”徐烟问。她的脸包覆在奶茶店洋红色的招牌灯里，眼里写满期待。
傅君良拿出手机，把以往海市蜃楼失利后补拍到的其他景色给徐烟看。
“这个日出，哇……”徐烟干脆把手机抢过手看。
日出朦胧，月下流风，傅君良的相册有整整四万张她没见过的三山五岳。
徐烟滑动照片，照片在她瞳孔流转，如同此刻流淌的华灯，一道道消逝，又出现一道道新的。
“113号顾客，你的奶茶好了。”
徐烟喔了一声，上前接过两杯果茶，把其中一杯递给傅君良。
“不是说不喝吗？”
“喝嘛，挺好喝的。”徐烟看着她，眼眸仍然流淌着这夜色的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