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她寻了个借口敷衍了一下赵袁让,连忙跑回自己的位置干活。
好不容易摆脱了刨根问底的赵袁让。
祝贺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难得这么想卖力地干活呢!
——
有顾客一不小心把酱油打翻,周琢圻把玻璃渣子捡起来去仓库后面的垃圾场扔垃圾。
祝贺则拿着拖把收拾残骸。
王姐突然神色匆匆地跑到她面前。
她左右环顾着,看着没人,这才道明目的。
“小祝啊,姐这个忙你可一定要帮。”声音还带着哭腔
祝贺一头雾水,她急忙把地上拖个七七八八,拉着王姐到仓库的小角落里。
“姐,你说怎么了。”祝贺不知缘由,只能先问问情况。
王姐用手里都揉皱了的卫生纸擦拭脸上的眼泪。
“我前几个买的东西,竟然是过期的。顾客都找上门了。”
她停顿了一下,吸了吸鼻子,祝贺递给她一包卫生纸。
“超市让我赔两千块钱,可是我哪有那么多钱啊。”
“这个月的工资没发,我又给儿子打了两千块钱生活费。手上是一点钱都没有啊。”
“小祝你能不能帮帮我,借我点钱给我救个急。”
祝贺有些犹豫。
两千块钱对她来说也不是小数字啊。
她手上并不是没有这么多钱,但她也不敢随随便便就把这钱就这么轻易地借出去。
她没说借也没说不借,先打了个马虎眼给王姐,只说一会再来联系她。
王姐止不住泪水,哽着嗓子含糊出音节。
“好。小祝我等你啊。”
祝贺半信半疑,微信里问道李艳现在在哪。
李艳言简意赅:“服务台。”
祝贺匆匆赶到,店长也在,处长也在,几个大大小小的管理层都在。
还有一个穿便服的老太太和老爷爷想必就是顾客。
祝贺在稍远处站着,没敢上去凑热闹。
她看超市一行人给顾客鞠躬道歉,一系列道歉措施做好后,留了处长送人。
不用问了,这么大阵仗八成是真的。
李艳用手捂了捂自己的脖子,活动了下筋骨,总算把这事解决完了。
她朝卖场走去,祝贺看到她了,快步走到她面前。
李艳耷拉个脸,祝贺像他确认了一下这事。
的确是王姐出的差错,超市先帮她把钱垫上了,三天内要让王姐自己补上这罚款。
顾客已经很好没有过多的追究责任了,要不然赔的还多。
李艳处理了半天这糟心事,累的不得了,去休息室喝水去了。
祝贺这下更纠结了。
见死不救这事她也不忍心做。
但这一借,自己的生活短期内也要紧衣缩食。
加之还有刚换的房子的不菲的房租。
祝贺脑子都快要爆炸了。
午饭时,祝贺一行人遇到王姐一个人吃午饭,和她礼貌性地打了声招呼。
赵袁让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王姐吃了好几天白馍了。”
“我听别的同事说她老公家暴,王姐胳膊上全是伤,但她又不愿意离婚,说什么为了儿子着想,可是她儿子都大学了,成年了,还在乎这吗?”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赵袁让愤愤道。
祝贺的眉头紧锁。
是这样的吗?
她心中原本保持平衡的天平开始慢慢倾斜。
祝贺想到了自己的邱冬梅。
邱冬梅也是底层服务业的工作人员。
她在高速收费口当收费员。
小时候妈妈经常在家里边干家务边哭。
祝凯大男子主义在家里什么家务活都不敢,坐着等着邱冬梅伺候。
邱冬梅既要上班,又要做家务、做饭,难免一肚子气。
工作也处处是压力,同事间的勾心斗角、背刺,一点都少不了。
回了家想要向祝凯倾述,祝凯也只跟个没事人一样莫不在乎。
祝贺心疼妈妈,却也只能帮妈妈干些家务,说些好听的话安慰妈妈,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这么多年,邱冬梅也就这么扛过来。
做女儿的哪有不心疼自己妈妈的。
祝贺那一瞬也格外心疼王姨。
周琢圻看祝贺一言不发也陷入了沉思。
饭后祝贺找到了王姨,写了欠条,借她了两千块钱。
王姨的眼睛还肿肿的,额头挂着一处鲜红的指甲印,不离近看不真切,手上也满是老茧,手腕处还有旧伤。
但她收到祝贺微信转账的两千元,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
祝贺看着王姐收到钱,眼里开始有光,这才让她的心里好受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