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相聚,共同守岁。”
陶嬅淡淡点头,面上不见喜色,往年的年下如是总是和她一起的,今年的守岁只有他一个人,心里必定孤单吧,不知他在狱中如何了。
夜晚,陶嬅换了身水红的金雀裘的裙衣前往赴宴,路上遇见卫舒忠,外臣入宫怎会路过后宫,想必是故意再此等候。
陶嬅走上前,卫舒忠恭敬行礼,“长公主殿下。”
“表哥。”陶嬅声音带着低沉的柔意,或许在她眼里,卫氏如陶如是一般都是她亲近之人。
卫舒忠叹了口气,只能宽慰她,“长公主殿下放宽心,六殿下在大狱中一切安好,我已经做了些防护,虽比不上府上,好歹不会过了冷气。”
这也算他迁职以后的一点好处吧。
“劳烦表哥费心了。”
卫舒忠点点头,四下看了看,比较谨慎,“若是有什么想要交代给六殿下的,或者想要带些什么东西只管来府上找我,我会悄悄送还道六殿下手中,不会让王上发现。”
陶嬅点点头,卫舒忠不敢再多言,怕被别人发现,“那我先走了。”
陶嬅看着他远去的背景,嘴角一阵苦涩,何时与自家母亲的母族见面也需这般小心翼翼了。
宴会气氛颇为诡异,也只有相丞和王将及路将军举杯而饮,喝闷酒的倒也不少人,就连陶嬅今日也多饮了几杯。
陶玉卿微微俯身,她大着胆子伸手夺过她的酒杯,语气中有些担忧,“太华堂姐,再饮便要醉了。”
陶嬅垂头看她,眼神已经有些迷离,她扬起嘴角,朱唇经酒染的透亮,脸颊由内而外的带着晕红,竟显得有几分娇俏,“今日年下,少不得饮两杯。”说着,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她的这番动作,把陶玉卿惊住了,太华堂姐何曾有过这样的一面,她一直是优雅淑洁的,如今这憨俏的行为倒真真让她略感震惊。
此事注意着她的还有杨柏邑,他同样也被刚刚那幕逗笑,满眼的笑意尽是无奈,他低头饮下杯中的酒,品了品滋味,倒是不错,不外乎会贪杯了。
陶嬅饮多了酒,便要出去殿外醒酒,沁雯上前想要扶住她,却被她一把躲过,“你留在这里,本宫片刻便回。”
沁雯虽是担心,但是不敢有违旨意。
刚出殿外,一阵冷冽的寒风袭面而来,陶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顿时让适才的酒意散了大半,她缓步走下台阶,谁知脚下一软,身体正往前倒去,被人一把拽住。
杨如柏拽着她的手臂,一个用力撞进他的怀里,此刻陶嬅哪还有半分酒意,几乎下一秒就推开了他,脸瞬时冷了下来。“世子请自重。”
陶嬅步下台阶,雪下了整日,地上已经铺了厚厚一层,灯光之下闪的盈盈璀璨。
杨如柏望着雪感叹:“大商的雪真漂亮,”
是他们滦州不曾有的。
陶嬅冷冷瞥了他一眼,都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看见美好的就想拥有,却不知自己有的已经足够多了,甚至是别人没有的。
可惜,人是不知足的。
“长公主殿下想见识一下滦州的春天吗?”杨如柏忽然开口,目光看着缓缓而落的雪花,仿佛是一句随意提起的。
陶嬅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杨如柏伸手接过一片雪花,当即在手中化开,那抹冰凉反倒他觉得极为舒适,他又继续道:“随我去滦州。”
杨柏邑不知自己是何时生出的心思,他只以为自己想将她带到身边羞辱,将自诩高贵的她带到滦州,活的却还不如一个下人,想必甚为好看。
这一次,他转过身看向她,眼睛是极为认真的,陶嬅皱了皱眉,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冷冷的出声警告:“世子说话一向没有规矩吗?你可知这种行为叫做轻浮。”
她的这句话将杨如柏逗笑了,他挑了挑眉,一脸不以为然,“这不过如此寻常的一句邀请而已,长公主也觉得这是轻浮?”他的眸中潜藏着笑意,分明是在打趣她,拿她玩笑。
陶嬅深觉两人话不投机,转身欲走,他的声音又缓缓而起,“长公主殿下在查熊拓吗?”
他走上前,半弯着身子,正欲说话,陶嬅忽然转身,两人四目相对,陶嬅惊恐的睁大眼睛,两人唇挨的极近,仿佛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声,只要稍一动就要贴上去了,
看着陶嬅惊恐的表情,杨柏邑眼中的笑意更甚,如此端庄的优雅的长公主殿下,在她的身上看到不同的反应才让人深觉有趣。
如此有趣的人,留在身边摆弄才能尽兴,他的眸中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陶嬅向后一退,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
“长公主殿下想要知道什么,明日午后我会在翠楼恭候。”说罢,他笑着从她身旁走过,直到人已经进了殿内,她才缓缓回神,而她的脸上,竟缓缓浮现一种通透绯红的韵色。
她真的看不懂这个人,或是这样或是那样,他到底想干什么?
宴会散去已是深夜,雪还在下着,陶嬅脸上一抹忧色,大狱本就潮湿,夜晚更是寒气逼人,又下着雪,只怕更是冷的睡不着了,尽管有卫舒忠帮衬,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此时大狱之内,陶如是跪坐在草席之上,身前是几盘小菜还有一壶酒,而对面身着墨色锦袍的男人,耳朵已经通红一片,陶如是劝慰道:“顾统领,你醉了,别再喝了。”
陶如是属实不知这是闹得哪样,顾昭突然端着食盒出现在他的监牢内,反而将他吓了一大跳,父王说过不允许任何人来看他的,他原以为是王女之案已经有了结果。
谁知,顾昭冷声告诉他,“今日年下,不谈公事。”之后便坐下来喝酒,他不言一语,只闷闷喝酒。
他问姐姐是否还好,顾昭只点头,再问公事又是不答,陶如是也不再多问,与他饮了两杯便无心再饮,今日年下第一次不是与姐姐一同守岁,又身处这种境地,让他着实高兴不起来。
反倒顾昭,也不知有何烦心之事这样喝闷酒,不过这样也好,两个心境略同的人坐在一起,也不觉得深夜难熬了。
陶如是靠着墙,思绪飞远不知想些什么,顾昭酒壶饮尽竟只身躺地,身上盖着一层棉被,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