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命百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褚幼安鼓掌，维拉听了褚荧的翻译，全家一齐鼓起掌。
饭桌上，一家子伸出六只握杯的手，碰出整齐清脆的一声。褚荧仍旧坚持绕过褚濂溪，于是褚幼安赶紧扭着可乐缩进她和褚濂溪的酒杯间。
老太太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缓和下来，碰杯喝了酒，立马撩开褚和仲写在手腕上的字，没好气地说：“每年都是这十六字的祝词，说了十几年还记不住，还写手上！”
“记不住记不住，我要写一百年呢。”褚和仲心虚地把袖子拉上，悄声对老太太说，“妈，你别让我在孩子面前这么掉面儿……”
“你在这几个孩子面前也想挣面儿，他们不知道你什么能耐？他们个个比你能耐得多了。”
老太太扫了眼褚荧和褚濂溪，锐利的目光刺向了年纪最小的幼安：“幼安，你那什么……羽毛球锦标赛，是不是打完了？”
“是是是，上周就打完了。”
褚幼安被鸡丝辣得嘴唇红红，一听老太太这语气堆起笑脸：“奶奶，我拿了团体赛的冠军，你看，我学习不行，打羽毛球还是很厉害的。”
褚和仲欣慰地对儿子点头：“我看见你那大奖杯的照片了，金灿灿的，是不是存你姐公寓那了？我等会儿回去瞅瞅。”
这是大家进包厢以来第一次见老太太露出笑容。
然而笑容褶子没叠热乎，老太太突然怒容一展，朝幼安的后脑勺来了一下。
“那你不好好读书！拿了冠军可以不读书吗？一周五天课你旷了四天！你要变成你爸那样的文盲吗？”
褚幼安边挠头，边尬笑。
褚和仲给自己挽尊：“妈，我和幼安不是文盲，你看，我和幼安都会俄语……”
“你还敢说！”老太太的筷子指着褚和仲的鼻子骂，“花钱送你去读大学，你给我读到国外去！给我读出个毛子儿媳妇儿！啥也没学到，读完个大学连两位数加减乘除都算不利索！”
褚和仲仍旧嬉皮笑脸，看了眼安安静静的妻子，笑得更开心了。
“您这毛子儿媳不好吗？长得漂亮，人也温柔，又勤奋又孝顺，您有什么不满意啊？”
老太太气愤道：“勤奋什么勤奋！我让她接触集团的外部业务，她自己跑去开什么酒厂，天天泡在酒厂里，我喊她吃个饭还得招呼翻译过来，你们这也叫孝顺！连句话也不能和我说也叫孝顺！”
维拉察觉婆婆在说自己，问褚荧在说什么。
褚家三兄妹默契地交换眼神。
褚荧用俄语对维拉说：“妈，姥姥说你人长得漂亮，人也温柔，又勤奋又孝顺，跟其他豪门太太不一样，特别独立，自己开酒厂，比那些打牌搓麻将的阔太太强多了。姥姥这是凶我爸爸呢，说他成天在外面，都不多抽点空陪你。”
维拉咧嘴笑起来，这一笑，眉眼更显温婉。
“我开我的酒厂，你们爸爸做他的公益，这样挺好的。你告诉婆婆，我可一点也不想当什么英语翻译，这种工作简直比打牌还无聊，也不知道是谁想出了这么糟糕的主意。”
褚幼安用中文对老太太说：“奶奶，我妈说，我们家的外部业务实在太复杂了，她做不来，还是酒厂比较自由，也能经常陪您。而且妈妈说她会好好学中文的，以后一定会劝爸爸多留下来陪您，一起孝顺您。”
褚濂溪也开口了：“奶奶，集团有我和褚荧就够了，妈妈喜欢做什么就随她吧，褚家的夫人，没有必要和一般人一起做那些普通的工作。”
这种时候比较稀罕，不管褚荧和褚濂溪互相骂得多狠，这时一定推倒柏林墙，站在统一战线。
三孩子一唱一和，老太太发觉有点不对劲，瞄了眼笑容温良的维拉，发作不出来，只好收起锋利的目光。
褚和仲给这三孩子一人夹了一块大烤肉。
老太太自言自语，筷子扫过褚荧和褚幼安：“我是造了大孽，生的儿女，娶了毛子的，嫁给洋鬼的，看看这俩娃儿生的模样，不跟别人说，都看不出是我家的崽。”
蓝瞳的褚幼安和五官精致的褚荧低下头笑。
“幸好咱家还有濂溪啊。看看，华夏人民的基因也好得很，好几个家里有姑娘的叔伯婶婶，见了濂溪都跟我说要不把女儿嫁来。”
褚濂溪其实压根吃不了一点辣的，刚尝了一根鸡丝就差点呛死。
“咳咳咳……奶奶说笑了……咳咳……我没打算这么快结婚，还是先在公司多锻炼几年，35岁之前都不考虑这个问题。”
褚和仲把茶水递到褚濂溪面前，咂吧了一口酒，：“你爱啥时候结婚啥时候结。咱们家涂大姐开明的很，不是你们爷爷那个老古董。嗐，生养个孩子多不容易，哪能只为了搞联姻啊，你就放心吧，褚家现在已脱离封建□□统治时期，是涂大姐领导的改革开放新时代了，你们都自由恋爱，没人拦你们。”
老太太的筷子在虚空中转了个圈，停在褚和仲面前。
“你这张嘴里还能冒出封建□□统治呢？谁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