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字符。
其中有一个像是大写的H。
她认不出来是什么。她只是托着那块挂在脖子上的表，指尖顺着秒针转动的方向一点点移动着。
下，下，下，右上，直线，右上，右上，停了一会儿。
这个表……她的指尖停住了，眼睛一点点瞪大。
移动着的车厢突然猛的向前一冲。马儿嘶鸣起来，车夫的歌声停住了，伴着一连串呵斥声。
孩子们滚了一圈醒了，修女的头巾垂下来，盖住了她的眼睛。
莱娜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外面传来男人的惨叫和马儿挣扎的嘶鸣
“有狼！”
她抬起头，红色闪烁在修女旁边的窗里。
“咔——”玻璃裂了，一块碎片离她越来越近。
她，听到了鲜血喷涌的声音，来自她的眼睛。
*
莱娜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感觉鲜血依旧在向外喷溅。可当她睁开眼睛时，除了幻痛以外，她的视力并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濒死感一点点消失了，她正和另外两个孩子规规矩矩地坐在马车里。
难道之前的事情都只是噩梦？莱娜感到困惑，她去看车厢里唯一的大人。
修女正捧着一本白底黑字的书安静地阅读着，墨蓝的毛毯搭在她的膝头。头巾安静地垂在脸侧，露出她沉静而苍白的面庞。
同时，她的耳边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正在讲一个关于动物们的故事。
夹绸窗帘被绑带分到一边，她可以看到外面，细细的雨丝从玻璃上滑落下来，风吹拂过去，路旁一棵小树的枝叶在微微摇晃着。
马车停了。
之前的一切真的就像是噩梦一般烟消云散。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讲故事的声音停下了，莱娜转过头看到大女孩凯丽担忧地问她，蓝眼睛盯着她，一只手则轻轻抚着她的背脊，“克里斯丁妈妈，小蒂娜有些不舒服。”
她和修女说。
这个修女关心地望过来，同样的脸庞却是完全不同的表情。
“你不舒服吗？”凯丽身旁坐着的男孩重复着女孩的话，眨着大眼睛望着她。这是乔治安。
莱娜简直以为自己真的在做梦了，但她听到那声蒂娜的同时。怀表随着她的动作垂落下去，滴答滴答的声音就像警钟一样敲击着她的心脏。
莱娜勉强朝着两个孩子笑了一下，她需要确认一下怀表上的时间。于是，她从座位上跳了下去，走到唯一的大人面前。凯西原本也想跟上来，但她停顿了一下。
“怎么了，蒂娜？”修女垂下头，温柔地问道，“哪里不舒服，告诉我好吗？。”
蒂娜，是她现在的名字。莱娜记下了，她望着修女摇了摇头：“没，没有不舒服，老师。我只是，只是想问一下，时间。”
修女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愣了一下，她摸了摸裙子，从里面摸出一个小小的旧表。
它被磨损得很厉害，但因为主人的爱护，依旧很漂亮。
“10:02，不用着急，孩子，我们会把你安全送到家的。”她看了一会儿，和莱娜说。
10:02，可她的怀表上显示的是12:26。
莱娜点了点头，她没有提到自己的表。她又开口问道：“老师，我们遇到困难了……对吗？”她皱起眉，让自己的表情苦恼一些，余光瞧见在座位的最里侧放着的三个绒面箱子。
她眼尖地注意到其中一个上面的系带上写着“蒂娜·阿盖尔”。
修女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后她勾起唇摸摸她的头发，轻柔道：“别担心，孩子。乔治已经去找人帮忙了，只需要在这里等待帮助就好了。”
马夫也有名字，叫乔治。
她伸手，想要把莱娜抱到膝头，但莱娜摇了摇头，提裙表示了感谢。她和修女要自己的箱子。
克里斯丁修女觉得这孩子应该是想找什么东西，她答应了她的请求，把箱子抽出来后，还替她放到了她座位的旁边。随后，她就再次垂头阅读起来。
莱娜终于能够得到一些线索了，她打开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的叠着几件打了补丁的衣服，黑裙白衬，很典型的教院区孤儿院服装。
她将它们移开，在下面看到一本小册子，上面写着圣经两个字。莱娜把它拿了出来，最开始确实是原书的内容，包括“神说要有光，于是世界有了光”。
这是莱娜唯一知道的圣经内容，她是个无神论者，或者说异教徒。
她对它不感兴趣，装作认真地读了几页，就快速后翻。她还以为这一本就是完全的圣经。但没想到其中夹了一张薄薄的黄纸，笔迹稚嫩。
【神说要有光。于是角猪决定拔出自己的角，从地下凿出光来。公鸡仰头向天，险些折断了自己的脖颈。孔雀展开翎羽，微弱的磷粉覆盖在了依偎着它的小猫的身上。它们没有放弃。直到马儿嘶鸣起来，于是世界有了光。】
莱娜：？？？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凯丽的故事。
“神明说，ta要降下责罚于世间，洗刷众生身上的污秽。动物们集聚一堂，他们发着抖，恐惧蒙住了他们的双眼。于是，神罚降临了……”
莱娜觉得这个马车上的人都神神叨叨地，她看不明白这纸上的话，也听不懂女孩的故事。她略略回过头，乔治安的表情很兴奋，他在期待着故事的后续。
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又收回目光。她重新翻了一遍小册子，还是把书放到了一边。
箱子里还有一支包着报纸的炭笔，报纸上隐约能看到“新药，特药”以及“雄风大振”之类的话。
这种文字在报纸上很常见，自然不值得关注。但引目的是上面逐渐变淡的四个字
中场休息。莱娜认为时间很紧迫，她又拿起了那本册子。
果然那页纸很重要。莱娜又把这个故事读了好几遍，她数了数上面的动物的数量，五个。这是个谜题吧，如果说这个案件简单的话，应该是因为它直接把线索放在了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