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困惑的黑眼望着他,“大概新生?”
“新生为什么要用疑问句啊!”,芬格尔觉得八年时间里如果与从a级一路下掉的血统相反的,一定是自己的吐槽能力,在这种时刻,舌头像有肌肉记忆一样自行弹动。
他收回思绪,审视眼前的女孩,“新生是怎么知道十年前的事情的?”
对方上翘的眼尾轻轻颤动,眯成上弯的拱形,长直的睫毛把黑眼珠蒙在后头,“月亮告诉我的。”
“喂喂,这个时候还在cos电波系可不厚道啊。”
“芬格尔?”,古德里安教授看了看黑发女孩,又转头研究了一下他的神情,有些明了,“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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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小学妹的言灵能看见一个人的过去和未来?”,芬格尔单腿盘在沙发上,拖鞋在另一只脚下抖动。
古德里安点头,“她是自希腊卡桑德拉之后,千年以来第二个言灵「祭司」拥有者。”
芬格尔转头看向坐在雕花红木椅上放空的女孩,明白了那种无力是怎么回事。
这是与血之哀更加不同的处境。
混血种在人类社群中会感受到极大的孤独以至于无法融入,但加入混血种的群体后,血之哀造成的隔阂感会得到一定程度的融解,回归羊水的胎儿注定释放出成倍的回应,看看守夜人论坛的那些傻逼和颜狗就知道。
但在这位新任的祭司身上依旧延续着阿波罗的诅咒,无人能进入她的世界,无人聆听她的语言,她像被世界宠爱着又憎恨着,居住在谁都看不见的透明塔楼里,在世界血祭到来前吟唱着谁都不懂的预言。
芬格尔有些叹息,如果说孤独是开启混血种血脉的钥匙,复仇则是这个种族的图腾。那什么样的混血种才能共鸣她的孤独?什么样的怪物才能承受住她的愤怒?
普通混血种不行,s级能否叩响她的塔门?
还是说其实她感觉不到孤独,感觉不到愤怒,如同献祭的羔羊安详地合目?
芬格尔想知晓他沉睡在海底的伙伴,是否在冰冷的金属面罩里朝她微笑过,用他们发亮的白骨。
芬格尔无从知晓。
古德里安补充道,“这个言灵会给使用者带来联感的效果,所以当她看到一个人命运的同时会唤起相应的感觉,尤其是嗅觉和触觉。”
“我明白了”,芬格尔严肃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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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个鬼啊,谁会把别人的过往当成冰块消暑用!
掀桌.jpg
芬格尔挠挠头,撇开回忆,仰头喝掉最后一口酒。黑夜与大地融合一体,小路边对称的路灯如同分开天地的支柱,一左一右成排闪烁。芬格尔咂巴了下嘴,觉得盛满酒精的胃空荡荡的,他愉快地决定待会儿去师弟那蹭顿德式熏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