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这声青鱼令她一下子清醒过来,慌忙跟上他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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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人群,他们拐进了一条偏僻小巷,巷中很安静,似乎没人,房门前悬挂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欲坠。
走了半刻,人越来越少。
一张贴着封条的大门呈现在眼前。
青鱼只觉得手在抖,止不住的那种,她用尽力气握住那只手。
抬眼望向玄树,他还是那副淡然的样子,似乎世事皆撼动不了他。
他抬脚踏上那道台阶,开口:“走吧。”
不要,不要,她隐藏了这么久,现在,却要她亲手踏进这道门中吗?
察觉到她的情绪,玄树的话中多了丝探究,“怎么?”
青鱼呼了口气,额上却已起了细细的汗珠,“无事,只是..只是觉得这地,甚骇人。”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那两道已破损的封条被撤了下来,嘎吱一声,大门被打开,随之而出的还有尘封已久的灰尘。
房檐顶头大大的卿府已被蜘蛛网网的严严实实,灰蒙一片。
下一秒,手腕处多了一丝力量,她被猛地拉进了府里。
“嘘,有人。”门被带上,耳边传来玄树的声音。
她却觉得恍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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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脚步声经过门外,从门缝中看去,是两个官服打扮的人提着两柄灯笼经过。
“哎,你刚才没听见这边有什么动静?”其中一人拍了另一个的肩膀说道。
另一个正专心看着手中新买的蝈蝈,这么一拍被他吓了一跳,禁不住提高了音量:“什么动静?哪有什么动静?这平日里就没人,能有什么...”
另一个却是不信邪,提着灯笼走进了几步,看到落在地上的封条,疑惑的对着后面的人说道:“你看这封条!”
“掉了便掉了,都多少年了,不掉才不正常!还有一段巷子没巡,快走吧!”
“可是...”
“哎呀,快走吧,不然被那新来的少卿发现,少不了又得挨顿骂...”
“也是。”
渐渐恢复了宁静。
玄树刚要往前走,便见身边的青鱼背对着她,一动不动。
“青鱼?”他喊道。
还是没有动静。
刚要喊第二声,便见她转过身,脸上多了层疲惫。
“走吧。”
漆黑一片,玄树点了手中的火折子,向前走去,他今日要召之人,便在此处。
怀里的魂归突然又开始隐隐不安,她一把扯下怀玉,攥在手心,它这才平静。
满地散落的杂物与早已干涸得不成样的血迹,这里曾历经一场劫难。
越往里走,触目惊心,被火烧过的灰烬还残留在此。
终于到了偏院,里面一样是杂草丛生,院里的树早已枯死,她知道,他要召的那道魂,在此,不知为何,她竟松了一口气。
虽做了心理准备,可推门后的景象还是让她震惊不已,那是一具早已腐化的尸骨,虽已成了一具白骨,但能看出那具白骨张大口,似乎生前想要说什么。
屋内破败不堪,原本上好的桌椅被砍得七零八碎,满地的瓷片衣物。
青鱼再也忍不住,她夺门而出,胃里一阵翻涌。
比起想要流的泪,她的心在滴血,她何尝不知这具白骨是谁,可她不能说,她狠狠掐了自己,她告诉自己,她是青鱼,是青府双亲被砍头,全家遭流放的青鱼。
一块手帕递过来,“给。”
她忍住胃里的恶心,拿过那块手帕擦了擦,手帕的清香让她好了很多。
“谢谢。”
玄树咳了一声,“我要召的,便是那具白骨的魂,我要问他,一个问题。”
青鱼缓缓起身,拍了拍心口,重新踏进屋子,“一旦召魂,便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一魂只可召一次。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好。”